鬱輕衣和柳天雲同時抬頭向著門外看去。
柳天雲神色一變低聲道:“不好,有人來了。”
這麼晚了,究竟誰會突然跑到昭和宮來,鬱輕衣眯起雙眼,立刻讓柳天雲藏在屏風後麵。
“我找你這件事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你來的時候可是被人看到了?”
柳天雲的聲音從屏風後方傳過來:“應該不會有人看見,我來的十分小心。”
鬱輕衣倒是不慌張,她站起身來到門前,直接帶著身邊的兩個宮女迎了出去。
敢砸皇後寢宮大門的人不多,她倒是想要看看來的人究竟是誰。
此時,外麵那些腳步聲已經接近,月色之下,鬱輕衣站在台階上垂眸看了下去,就見到幾個小太監陪著蕭弦走了過來。
蕭弦的臉色有些陰沉,瞧著十分冷厲。
他和鬱輕衣對視,見到鬱輕衣出現在自己麵前,麵色好似鬆了口氣。
“皇上,那黑影就是奔著這邊來的,奴才親眼看見了。”
蕭弦被人推著來到鬱輕衣身側。
“輕衣,你可看到什麼黑影?”
鬱輕衣將目光落在說話的那個小太監身上,嘴角露出一抹淺笑:“就算有刺客,這些人怎敢如此大張旗鼓的擅闖皇後寢宮?
那小太監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直接開口道:“皇後娘娘,這都是因為皇上擔心您的安危,您可千萬不要怪罪皇上。”
蕭弦聽到這話,微微皺了皺眉。
他沉聲道:“朕從未如此說過。”
那小太監沒想到蕭弦會突然辯解,他嚇了一跳,麵容有些難看:“都是奴才等人辨別錯了皇上的意思,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小太監直接給了自己幾個嘴巴,將自己的臉頰打的紅腫起來,看起來分外逼真。
鬱輕衣垂下眸子,她細細的看了看蕭弦,蕭弦坐在椅子上,一雙眉頭緊緊的蹙著,眼底多了一抹沉思之色。
那小太監說的話聽起來分外屬實,很有可能就是蕭弦為了推脫責任,才會如此解釋。
好在鬱輕衣很快琢磨過來,她沒有再理會那暗自挑撥離間的小太監,側眸走到蕭弦身邊,輕輕扶住他的椅背:“這麼晚了,你不是已經睡了嗎,為何突然跑過來了?”
蕭弦沉聲道:“有人親眼看到有黑衣人闖入你的寢宮,朕不放心。”
鬱輕衣突然一笑:“這城中如此多的禦林軍,哪裏還需要皇上親自出馬來抓什麼刺客,我當真沒有看到什麼黑衣人,不如就讓他們搜搜吧,也好安心。”
蕭弦沉住氣,他搖頭道:“不必了,既然你都沒有看到,那朕就讓這些人回去,不過今晚這裏這麼說都不安全,上次那次爆炸,朕此時還心有餘悸。”
一提到上次爆炸,鬱輕衣的語氣到底還是軟了一些。
蕭弦那次的奮不顧身,終究在她的心裏刻上了一道深深的影子。
“好,隨你安排就行。”
鬱輕衣看了一眼自己寢宮的位置,柳天雲如今藏在那裏,應該不會被人發現。
蕭弦至極下令讓人撤離。
之前領路的那個小太監連忙道:“皇上,這刺客一事當真不能姑息,皇後娘娘一直都待在房間之內,這外麵發生了什麼,她怎麼可能看的到,萬一有賊人一直藏起來,對皇上和皇後的安全都有威脅。”
那小太監說的義正言辭,讓人不容拒絕。
甚至將最危險的狀況都說出來了,聽起來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鬱輕衣不知道這個小太監是從哪裏來的,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
她側眸輕笑:“本宮的安危,還輪不到你一個下人關心,你說你看到了黑衣人闖入本宮的宮內,證據呢?若是沒有證據,說這種危言聳聽的話,難道不害怕被割了舌頭?”
那小太監頓時捂住嘴巴,低著頭不敢出聲了。
蕭弦眯起雙眼,忽然眼底劃過一抹狐疑之意。
他忽然拉了拉鬱輕衣的袖子:“輕衣,你不覺得此事有些蹊蹺嗎?”
鬱輕衣一愣,她側過頭凝視著蕭弦的臉,輕笑道:“皇上為何這麼說?”
蕭弦揚起頭,一雙好似暗夜般的雙眼,帶著一點仿佛能將人看透的清明。
“這小太監不會無緣無故的引誘朕到此處來,而且他對朕了解的很,甚至知道朕因為前一段時間昭和宮出的事情,必然會親自過來,所以……”
鬱輕衣眯起雙眼:“所以皇上懷疑是我藏了人?”
鬱輕衣一語道破玄機。
蕭弦不愧是帝王,這麼多年的頭腦,哪裏是她能欺瞞的住的,這個男人太過危險,又太過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