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想說什麼,鬱輕衣氣急:“閉嘴。”
蕭弦垂下眸子連忙不敢出聲了,乖乖的靠在鬱輕衣的背上。
她隻顧著蕭弦的生死,卻沒有注意到,原本被釘在馬車上的人影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不見……
後方一群人跑來,為首的國師收起長劍,見到兩個人渾身是血的模樣微微皺了皺眉。
鬱輕衣腳步不穩,見到國師差點直接摔倒。
她沒有來得及喘息,飛快的對國師道:“快救救他,皇上受傷了。”
聽到這話,後方那些影密衛連忙將蕭弦接過,幾個人扶著皇上躺在不遠處一家山間客棧的床上。
國師沒有半點遲疑,他從懷中拿出止血藥,對著鬱輕衣道:“你快去準備一些藥材,你我一起想辦法。”
鬱輕衣懂醫術,更是提前幫蕭弦穩定了傷情。
可惜的是她一個人沒有藥材,所以才沒有辦法當時幫著蕭弦救治。
不……並非是她不救,就是因為她懂了醫術,才知道蕭弦傷的有多重。
那一劍幾乎將自己的胸膛刺穿,蕭弦是誰抱著必死的心來做這種事的。
她終於明白了他當初說過的話,他告訴她,她的命對他來說比自己的還重要……
她一直以為身為帝王的皇帝,必然自私自利,心裏真正愛自己會更多一點,可是這一次,他真正的讓她看清楚了他的心。
甚至,是挖出來看的。
鬱輕衣心裏發酸,她雙手微微發抖,甚至沒有辦法靜下心來。
柳天雲暫時穩定住了蕭弦的傷情,他皺著眉頭從裏麵走了出來。
鬱輕衣就站在門口,一時間不敢走進去。
“他情況怎樣?”
柳天雲抿著唇角搖了搖頭。
“他那傷口是自己傷的,不然那傷口不會側切進去,為什麼?”
鬱輕衣咬牙,將之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柳天雲凝眉:“這件事也怪我,我沒有發現他體內的移情還沒徹底解開,被人鑽了空子。”
鬱輕衣搖了搖頭:“國師,我問你一件事,遺族的血脈除了預言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作用?”
柳天雲眉頭緊蹙起來,像是擰了一個疙瘩:“你為何要問這些?”
鬱輕衣輕笑了一聲道:“我後悔了。”
她微微揚起頭,說出了自己隱瞞了多年的秘密:“我上輩子臨死之時說要與他此生不死不休,怕是現在當真成了現實。”
聽到鬱輕衣提到上輩子,柳天雲的神色敏感的變幻了一下。
“你說你重生過?”
鬱輕衣緩緩點頭。
“也可能我並非重生,而是突然間回想起來了前世的記憶,就像是一個人對以後有了預兆,或者在睡夢之內提前過了一輩子。”
她對這件事形容不好,畢竟她也沒有辦法解釋自己當初為何會突然醒過來,還能預知很多未來的事。
柳天雲垂下眸子:“這就是你們遺族血脈的能力之一,血脈之力強悍的人能夠知道未來會發生的一切,當初你爹……”
他說完這句話,語氣微微頓了頓。
鬱輕衣皺眉:“我爹怎麼了?”
柳天雲無奈一笑。
“你和你爹的選擇不同。”
他垂下眸子,眼神之中多了一點動容。
“我那時候年紀還小,跟在師父身邊倒是聽說過很多關於遺族的秘密,你父親也來過我師父的隱居之地,他說過自己預見了未來發生的一些事情,來找我師父幫忙。”
鬱輕衣一愣。
“什麼忙?”
“比如收留你娘,為了讓師父保護你娘,他付出了不少代價。”
他眉眼之中多了一抹敬佩之色。
“他尊重你娘的選擇,不會強行將一些恩情施加在你娘的身上,他雖然是遺族傳承之人,卻很少動用自己的能力。”
鬱輕衣記得,當年她父親年輕的時候,也是舉國聞名的戰神,甚至聶重淵的許多兵法都是和他學的。
隻可惜,她的父親已經不在了,她竟然一直都沒有發現,她父親竟然有這麼大的能耐。
“明明有可以用一己之力摧毀一切,甚至登上高位的能力,你父親卻甘願去當一個沒有任何實權的侯爺,就是想要遠離權勢爭奪,好好的過日子。結果……”
他低垂著眸子,眼底劃過一道無奈之色。
“他還是沒有阻止你娘的死。”
鬱輕衣心裏一緊,這麼多年來她也感覺的到父親並不開心。
身為遺族之人,知道的事情越多,有時候越是無能為力。
有些時候還不如不知道,這樣一來就能夠避免心裏壓上太多的重擔。
“我知道了……”
鬱輕衣緩緩回答道:“這血脈帶來的也許並非是好事,而是一種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