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解除,冷戰結束,事情到此也該圓滿結束,接下來隻要和黃老板談成價格問題,他們隨時可以回去。
想到在家等著自己的兩個孩子,楚禾心情大好。
“這次的競爭對手還沒來,按理來說,我應該看關係給你方便的,但我是生意人,對方來頭也不小,所以還得靠你們公平競爭。”黃老板越說越小聲,最後,隻得衝陸正南不斷賠笑。
高興不過半秒,他的話寒冬井水,把楚禾的雀躍澆滅。
“你說,正南不是我的競爭對手?”
“我這次來另有事情,黃叔是我多年好友,我來探望他的。”陸正南在旁邊解釋,至於這些天和他共同進出,不過是突然念起,想離她近些。
楚禾無奈:“黃叔你打算怎麼辦?”
黃叔:“對方今天來,到時候我安排你們見個麵,互相協商一下如何?”
隻能如此。
黃老板行動力迅速,上午對方代表剛到,晚上就安排雙方見麵。
依舊在酒店包廂內,黃老板坐主位,楚禾坐下首,身邊陪著陸正南,比起隻身赴宴的忐忑,今天她平靜異常。
不管怎麼樣,結果不會差。
對方代表人沒有端架子,提前於約定時間趕到包廂。
甫一出現,楚禾驚訝的張大嘴巴,暗歎緣分如此奇妙。
對方不是別人,正是前不久在秦羽墨派對上和她搭話的花孔雀,他今天穿嚴謹的西裝三件套,比起宴會上的花枝招展,這副打扮更有名流做派。
“是你?”他顯得很訝異,旋即眼裏染上點點笑意。
興之所至,拽過椅子閑閑落座 ,左腳架在右腳上,指間夾煙蒂,把空氣染上若有似無的淡淡煙味。
他說:“上次沒來得及自我介紹,我叫邵宇,楚小姐,又見麵了。”
邵宇的出現,對楚禾來說除了訝異隻有抗拒,因為他的出現,在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和陸正南吵架的這段時光。
若要讓楚禾擺出態度,她真恨不能永生不見才好。
生意場上的人精,慣會察言觀色,楚禾麵目不變,唯有眼角眉梢弧度小了些,邵宇竟也能看出一二來,吐一口眼圈,譏誚:“怎麼,和自己男人和好,迫不及待要劃分界限?”
話難聽,楚禾麵色更難看。
他以為自己是誰?就是萍水相逢說過話而已,用這種姿態來和她說話,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該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邵先生說笑,我們之間,哪裏需要劃分界限?”言下之意,是說他根本沒讓她撇清關係的必要。
然,這隻是她的初步回擊,接下來的話,才是打臉的重頭戲。
“我看邵先生也該是人中龍鳳,站外頭招招手,女人如過江之鯽會朝你湧來,何必自降身份和人攀扯關係呢?”
楚禾這輩子大概都不會知道點到為止怎麼寫。
前麵二十多年憑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勁橫衝直撞長大,後來遇見陸正南,那些可能的威脅,便銷聲匿跡,她得以繼續作威作福。
邵宇怎麼說也是天之驕子,從小到大被身邊人捧著往前走,遇到點事情,還不等他煩惱,自有人替他掃平。
久而久之,養成滿身傲氣,旁人無敢不敬,楚禾這次,越界幹脆,不斷去觸碰雷池,跟他過來的人驚恐的瞪大眼睛,這姑娘,簡直在花樣作死。
“叮!”調羹輕敲碗沿,不重不輕,包廂內壓力的驟增,滿腹話語卡在喉嚨口,上不去下不來,難受的楚禾直瞪眼。
邵宇姿勢不變,壓力朝楚禾源源不斷釋放過來,她捏緊杯子,五指關節泛白。
“楚小姐伶牙俐齒,有機會,希望能和你討教。”他說。
陸正南突然覆手去楚禾手背,力挺自己的女人:“不用討教,我教她就好。”
空氣沉悶煩人,深秋氣候更是越發幹燥,僅有的那天水汽,在陸正南叫板抬杠的時候,倏而成冰。
滴水成冰,嗬氣成霧。
她聽見邵寧威脅:“陸先生,你的雲端發展不錯,不過放邵家,塞牙縫還嫌小,你確定要在這自不量力?”
以勢壓人,邵寧沒少幹,也得心應手。
楚禾張嘴欲辯,陸正南大拇指在她手背輕扣兩下,安撫下她瀕臨崩盤的情緒:“自不量力有時候是絕對自信。”
“黃老板,這次合作,邵宇先生開價多少,我方價格高出五個點,合作達成與否,就看你的選擇。”
陸正南牽著楚禾的手在包廂內鎮定自若,邵家?那是個什麼東西,也敢欺負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