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禾又驚又怕,一會兒是陸正南和煦笑意,一會兒是喬治喜怒莫辨的表情,慌亂間肩頭忽然劇痛,然後身體不受控製往外飛去,身體片刻自由後,猛地落入水裏,鹹腥味滿口滿腔灌進來。
喬治分開人群過來,向來不辨悲喜的麵容上陰鶩閃現,看著白色衣裙在海麵裏沉沉浮浮許久,才鬆口:“去救人。”
下手的人很有分寸,槍口瞄準的是楚禾左肩,不會傷人性命,又能阻止楚禾繼續出逃,人撈上來時會昏迷也是因為不肯進食造成血糖低而已,所以醫生很快處理好傷口退出房間。
喬治坐在床邊椅子上,雙腿交疊,手中把玩著一個煙灰缸,水晶製成的煙灰缸上染有大塊血跡。
這就是楚禾當時用來襲擊傭人的武器。
他看厭了似得,隨手把煙灰缸放在邊上,眼睛斜睨躺在床上休息的人。
失血過多,她的麵容蒼白,看起來像個精致瓷器,碰不得打不得,喬治勾起冷冽笑意,走到楚禾麵前審視她,然後伸手緩緩按在她剛包紮好的傷口上。
睡夢中的人身形狠狠一顫,開始不安起來,要往邊上躲避。
喬治揚眉,手中力氣加大,把楚禾身形定在原地,衣服上緩緩泅出血跡,逐漸有擴大趨勢。
楚禾發出小獸嗚咽般聲音,身體狠狠蜷在一起,眉頭緊鎖。
終於,楚禾忍不住痛,恢複清醒意識。
女人眼神迷蒙一瞬,然後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就想要躲開。
喬治收手,掏出手帕擦拭染血的手,用稀疏平常的語氣說:“楚小姐,好久不見。”
楚禾手捂住重傷的肩膀,想到剛醒時喬治眼裏不掩飾的殺意,心提到喉頭緊緊吊著。
“喬治先生,請你放我走可以嗎?”楚禾開口求饒,是下下策。
喬治停手,藍色手帕上全是血跡,聞言把手移到楚禾上方,帶血手帕直直落在楚禾臉上,血腥味撲鼻而來,差點讓楚禾窒息。
她這回是真的害怕,害怕自己不小心會死在喬治的手上,他可不會像馬明覺那樣手下留情。
混亂中,楚禾也想起點以前的事情,隻不過昏昏沉沉間忘記要去深究。
喬治托住楚禾下巴,暗沉沉說:“楚小姐,你要是再不聽話,我怕你抵達不了大洋彼岸。”
正因為視線看不見,其他感官才會更加靈敏,楚禾清楚感受到喬治的手如同滑膩冰冷的毒蛇盤踞在下巴。
“喬、喬治先生,請你放手。”她哆嗦著請求。
喬治手按在楚禾傷口處,繼續說:“楚小姐,是我的人招待不周,才讓你想離開嗎?”
楚禾覺得好像有手指在傷口處攪動,帶著撕裂的劇痛,疼痛蔓延到全身,讓她打著擺子不敢亂動。
“不、是的……”
話落,所有折磨悉數撤離,視線重見光明,當然,喬治也不可避免的闖進他視線中。
“那楚小姐為什麼要出逃呢?”喬治還糾纏著。
楚禾回答不了,忍著劇痛,心裏已經有聽天由命的感覺。
卻是喬治給出解答:“抱歉,是我疏忽,楚小姐整天呆在房間裏,肯定會悶的,這次走出去應該隻是想透透氣。”
這簡直就是惡魔,楚禾顫巍巍後退,竭力緩解自己身上不適感覺。
喬治走了,狹窄房間內多出保鏢傭人,他們的眼睛緊盯楚禾舉動,防止她再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
醫生精心照料楚禾,她的身體很快好起來,逐漸可以穿上衣服在外麵走動,喬治也遵守自己的諾言,經常帶她出去走動。
所有人都可以看見這個俊美的外國人掛著儒雅笑意,輕聲和楚禾說什麼,沒人知道,楚禾因為他的信守承諾終日沉浸在恐懼中。
這個男人,深不可測,放在古代就是談笑間,陰謀詭計滿懷於胸的帝王。
“楚小姐,你不喜歡嗎?”喬治手在楚禾麵前晃動,引她看向麵前三分熟的牛排。
這牛排根本沒熟,刀叉切開裏麵血水湧出來,看的她心裏作嘔。
她勉強笑出來:“不會。”
“那請吃。”喬治為楚禾拉開椅子,等她落座又替她整理好餐巾,最後坐在她對麵。
楚禾遲遲不動手,打量著對麵喬治。
他的動作很優雅,吃進帶血牛排並不見排斥,反而很享受,楚禾不敢露出嫌棄表情,隻好調動麵部表情讓自己變得木然。
“楚小姐,怎麼不吃?”喬治不打算放過她。
楚禾害怕,忙舉手切開牛排,吃進嘴裏的時候,血腥味呈十倍放大充斥著她的口腔,刺激她的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