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情況緊急,她竟然沒察覺。
來不及深思,陸正南陷入昏迷,頭頂探照燈來回照射,她不敢輕舉妄動,躲在角落裏。
燈光晃眼,她幾次崩潰的想哭,都生生忍住,手慢慢探尋著陸正南身上傷口。
胡亂亂摸想找到傷口不是不大可能的,楚禾固執還想繼續,突然聽見船隻發動機啟動,探照燈不再往下照。
好機會,她立時帶人潛出。
大船身軀笨重速度卻不慢,沒多久遠離了這裏,這時候,楚禾才是真的沒有任何退路,舉目四望,入眼的除了黑暗還是黑暗。
遊,是楚禾僅剩的念頭,她不能讓陸正南喪生海中。
今天月光夠亮,楚禾觀察周圍情況,憑感覺往前遊,其實都是水,她怎麼知道往哪走。
屋逢連夜偏漏雨,楚禾看著月光下不明顯白線,心涼大半,陸正南身上受傷,血腥味她或許聞不到,但是海裏生物……心裏害怕,手腳變得酸軟無力,費勁力氣遊也遊不動。
引擎聲轟隆作響,遊艇迅速接近,在楚禾麵前停下,徐越腳踩邊緣對她伸手:“快上來。”
楚禾把陸正南往遊艇上推,再借力躍上,剛坐穩,就看見白線遊到眼前,在周圍盤旋幾圈,沒得到自己想要的,慢慢遊開。
經曆這一遭,楚禾再站立不住,癱坐在遊艇上大喘氣。
氣還沒喘勻,突然想起什麼,回頭問徐越:“你是誰?”
徐越聽到這話頓了頓,一個和你互看不順眼的人突然失憶,這經曆還是頭次:“我叫徐越,是陸正南朋友。”
楚禾沒下文,傾身過去找陸正南傷口,總算在月色下看見還在淌血的左肩,手剛碰上,指尖便沾染了暗色,可見傷口還在流血。
徐越注意到,眼神裏有不滿,不管從前還是現在,楚禾給陸正南惹麻煩的本事都是一等一,這才多久,又光榮負傷。
楚禾脫下外衣,揉成團捂住陸正南傷口,對徐越請求:“可以開快點嗎,他身上在流血。”
徐越嗤笑:“他上趕著送死,誰能阻止。”話雖如此,手下速度還是加快了。
重新踏上土地,楚禾還有片刻恍惚,她以為自己再也看不見這些人的,沒想到,還是回來了。
“快,帶病人急救。”
“準備輸血。”
沒給楚禾悲春傷秋的機會,原地待命的醫生背來擔架,扶陸正南躺上,救護車拉響警報,隨時會開車出去。
楚禾三步並作兩步,跟著跳上車,守在陸正南身邊。
醫護人員上車就開始給陸正南做急救措施,手忙腳亂的場麵楚禾插不上手,隻能站在旁邊看著幹著急。
急救措施做完,救護車到達目的地,是一幢別墅。
一行人下了車,喧鬧打破這片天地的安寧,好在這裏別墅都是獨立的,吵不到別人。
楚禾跟進別墅,看見一人坐在沙發上,沒等查看,他從沙發上站起,是紀北梟。
夜半時分還穿著西裝,看樣子是在等他們來。
醫生護士往事先說好的房間走去,關上門儼然是醫院的急救室,楚禾在門前止步,雙眼瞪大,恨不能洞穿這扇門去看裏麵情況。
紀北梟在楚禾麵前站定,順她實現看去:“去客廳坐著等吧。”
楚禾看也不看他,搖頭拒絕,隻有親眼看著陸正南出來,她才安心。
腳步聲遠去,楚禾抿嘴,靠在牆上等。
“坐吧。”聲音響起,紀北梟去而複返,手中提著小凳子在地上支起。
楚禾沒有矯情,過去坐下。
“他會沒事的。”紀北梟不擅長安慰人,停頓半天也隻說出這句話來。
“謝謝。”楚禾說。
“這次的事情很抱歉。”
“和你有關?”
“沒關係,但我知道。”
果然,楚禾露出笑意,看起來好像有嘲諷、不屑,紀北梟眼神微頓,手驟然收縮,竟然害怕即將發生的事情。
“我和你的關係,到底怎麼樣?”他聽見楚禾如是質問自己。
這個不善言辭的男人突然間啞火,張開嘴巴竟然吐不出一個字來,他該怎麼回答,是我把你從寧海市綁來,害你失憶,還卑劣的告訴你,我們是兄妹。
從前為陸美羽考慮說出來的謊話,如今想來,心裏居然有慶幸,隻可惜那些時光是自己竊取的,時間到,自然要還回去。
“從我在船上醒來,我就知道事情不對,我哥哥是紀北梟,就算我失憶不知道,但從大家隻言片語裏也能知道你很厲害,作為這樣的你,怎麼容許妹妹在自己地盤上被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