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的時候,姬流涯就已經到院子裏開始練劍了,一練就是將近一個多時辰,這一個時辰裏,他反反複複的隻練習一個向前刺的動作,在所有的劍法裏,都有這麼一招,劍法的招式無論再怎麼爐火純青變化萬千,歸根到底真正的殺招也隻有三個,橫劈,豎砍,直刺,這個道理雖然簡單,但許多修煉的人卻究其一生也沒有參透。
姬流涯每天早上都要練一個基本的動作,橫劈、豎砍、直刺三者中的一個,這個習慣已經持續了將近十年,功夫不負有心人,熟能生巧是一個最簡單的道理,這近十年來,他的這三個招式幾乎早已練的爐火純青,就說他現在練的直刺,看似簡單隨意的向前一個直刺,實則凝聚了無數的變化,劍花的抖落、揮灑,必要時連成一片的點殺,如果不是一個對劍有深刻認識的人,是絕對看不出藏在其中的變化的。
嗖的一聲,姬流涯手中的劍再次直刺出去,伴隨著一聲第一千零一次,那張棱角清晰的臉頰上伴隨著一滴汗珠滴落。
啪啪啪,一陣鼓掌的聲音,“好劍法!”,一聲讚許自大門外傳了進來。
姬流涯聞聲嘴角微微一笑,劍勢收回,頭也不回的道:“好像你來的不是時候。”
“哦?”伴隨著一聲疑惑,一個身形飄逸的年輕人走進了院裏,站在姬流涯的身後,笑問道:“你倒說說看怎麼不是時候了。”
姬流涯搖頭笑道:“我現在不想和你打了。”
“嗬嗬,為什麼?”
“我遇到了一個比你強的人,讓我感覺到了挑戰性。”姬流涯轉過了身笑道。
那個身材飄逸的年輕人也不惱,似乎修煉者的榮耀對於他來說不過爾爾罷了,被人直言瞧不起也算不上什麼,不過再換位思考一下,如果能讓比薩王國S級賞金殺手小覷,倒也不算是一件很失麵子的事兒。
“說來慚愧啊,我這個佐羅家第二十四帶玄孫終究奪不回過去屬於家族的榮耀。”飄逸的年輕人臉上露出一抹苦澀,嘴角的微笑卻依舊陽光,顯然他並不是一個真正榮譽心極強的後代,隻不過從小耳濡目染的背負了太多關於家族的責任罷了。
“佐羅老爺子的身體怎麼樣了?”姬流涯問道。
“一天比一天差了,雁蕩山的麻神醫說恐怕熬不到來年的春天,想來就覺得有愧他老人家,生了個不爭氣的兒子,棄武從文卻一生無所成就,有了孫子又是一個終究難成大器的廢柴,奪不回家族的榮耀,慚愧啊慚愧。”說著佐羅玉麒的臉上微笑斂罷,露出了一副由衷的懊悔之色。
姬流涯拍了拍佐羅玉麒的肩膀,道:“你也不用那麼自責,畢竟半年之內完敗西方大陸傳說中的十劍,當今天下也隻有佐羅家的第二十四代玄孫做到了。”
佐羅玉麒聽後搖頭苦笑一下,道:“可終究還是敗不了姬家的S級賞金殺手,做不了西方的天下第一劍。”
姬流涯搖了搖頭,道:“天下第一劍,這個名號太過沉重了,玉麒何不看開一點兒,即便你敗的了我,但在我之上還有多少隱退的老變態,我們都不知道,何必呢。”
佐羅玉麒同樣也是搖了一下頭,道:“至少現在我知道的隻有你一個在我之上,其他的等我打敗了你,能讓家裏的老頭子將死安心再說。”
姬流涯哈哈大笑,道:“玉麒,我們認識至少也快有五年了吧,前後大戰九次,第一次我們糾纏了將近三百個回合,我憑借一記險招獲勝,第二次是二百六十回合,第三次就成了一百八十回合,直到一年前的那次,僅僅十回合,你輸的愈來愈快不是因為我進步了,也不是你退步了,而是你的心態,從一開始你就是輸在了心態上。”
佐羅玉麒又是搖頭苦笑,道:“的確,這個我知道。”
姬流涯道:“所以你我之間並不存在勝負,你能夠半年內一個人打敗了西方大陸傳說中的十劍,我直到今天也不能,所以你我不必再苦苦相爭了,如果隻是為了能讓你家的老頭死能瞑目,我可以幫你。”
佐羅玉麒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好歹他也是一個劍士,而且還是一個金字塔頂尖的角色,達到他這個程度的人,敗可以心服口服,但麵對別人的施舍卻會完全不屑一顧。
佐羅玉麒轉過身直接走出了院外,背對著姬流涯道:“姬流涯,如果你真的肯幫我,就公公正正的和我再比一次,雁蕩山,天池畔,十二月十二號,帶上你的傷心劍。”
姬流涯苦笑,卻沒有回答,佐羅玉麒剛走了不遠,就看到迎麵走來一個衣衫破爛,背後背著一把巨劍的東方男人,身材與背後的那把巨劍明顯不成正比,整個人看起來也有些頹廢,但一雙眸子也是烏黑閃亮充滿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