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薑氏,這幾日凱傑的工作就成了伺候凱建成起居,但,這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並且讓他深深的恐懼著。這日幫他穿籠褲,他心裏害怕得很,生怕引發什麼不妥。
“是不是對我這雙短腿感到恐懼,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凱建成的聲音由輕至重,句句都帶著逼問。
凱傑整理褲腿的手僵在空中,不知道是該繼續整理還是要起身回答凱建成的話。
“父親說笑了,父親怎麼會可憐呢?您可是眾人羨慕的對象,大家都仰仗著您。您正值壯年,正是發力的好時刻。”凱傑垂著頭,恭順的說。語氣很平靜,沒有一點奉承的味道。
他能感受到周身越來越低的氣壓,這個鋪蓋了暖氣的房間像是在突然間四麵通了風,被寒風席卷,冷氣寒氣鋪天蓋地。以及,頭皮處傳來的陣陣麻意。
凱建成沒有說話,那他也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分毫都沒有挪動。在這樣居高位的人麵前,耐心是格外重要的,尤其是在摸不準心思的時候。
“你知道薑祁彥是怎麼給我穿褲子的嗎?”凱建成突然發生問。
“不知。”凱傑搖頭。凱建成穿褲子時從不允許有他人在旁,他那裏有機會觀摩別人如何給他穿的。就連最開始金秘書告訴他,需要進來伺候時。都是用的其他人來做教學,反複練習,直到金秘書認可了,才真正進房間裏伺候。
“你替我穿腿上的褲子是用食指和拇指夾住褲子一寸一寸的往上挪,很小心,手幾乎不接觸到我的肌膚上。”
“而薑祁彥替我穿的時候,他是手從褲腳伸進去,抓住我裏麵的褲子,上下用力,快速將褲子提到大腿處。這樣我的裏麵的褲子也不會因為提外麵的褲子動作太大而跟著往上挪。”
凱建成的聲音越說越低沉,陳述的口吻卻又帶著震懾的味道。
他話音一落,凱傑連忙伸手將褲腿翻起來一看。果不其然,裏麵的褲子已經因為外麵的褲子扯東時已經爬到了小腿肚上。他的手一下僵住了,像是被狠狠打了一巴掌,斂不自覺的發起燙來。
“對不起父親,是我太粗心了。”凱傑連忙低頭道歉。他不知道凱建成說這話是不是這個意思,但他終究是做錯了。
“不,你沒有粗心。相反,你比薑祁彥更仔細,但是你害怕,你害怕接觸我,是嗎?”凱建成低下頭,硬生生逼著凱傑對上他的目光。
凱傑心裏抖了兩下,臉上強行鎮定,但目光卻是躲閃的。
“父親……父親的威嚴,我接臨不下。”他吞吞吐吐。這目光實在過於震懾人,凱傑看了一會就覺得有些呼吸不上來,隻想著趕緊移開目光。
“薑祁彥從不畏懼我的目光。我已經很久沒見到那樣坦蕩的目光了。”凱建成的語氣很感慨,像是看通了很多事情。
“他每次握住我的腿時,不知為什麼,我這雙早就失去任何知覺的腿,會突然升起一股寒氣。這種寒氣就是從腳底冒起來的。那種感覺是那樣的深刻。”凱建成開始一個人絮絮叨叨起來,他像是在跟凱傑說自己的心裏話,又像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