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大型的工地,吊車的轟鳴聲不斷響起,塵灰飛揚,到處都是建築用料,磚頭水泥,丟的哪裏都是。
一個個工人麻木著一張臉,手中不停的幹著活兒,工地上的工作一般都是繁勞辛苦,除了偶爾的吆喝聲,幾乎聽不見互相說話的聲音。
比起一起聊天,他們更喜歡把力氣用在搬運工作上,因為這樣可能會讓他們獲得更多的一些錢,來到省城打工的人,無非是為了生計,或者供養家中的老人女人和小孩,他們已經喪失了追求生活的熱情,每日所求除了溫飽以外,就是在睡覺,念叨著年底結賬的時候,老板可以痛快些,不要拖欠他們的薪資,雖然這已經成一個慣例。
從早晨天不亮的時候就開始工作,幹他們這行的有個規矩,一定要把飯吃飽,否則根本沒有辦法應付巨大的工作量,李風和二滿,就這工棚當中的熱水連連啃了三個饅頭,又快到一年的年底,他們想幹到11月份就收工走人,第一是因為免得春節時候要工資困難,第二種,是因為想要換個地方重新開始生活,兄弟兩個對視一眼,是的,這裏已經不宜多留。
工作哪裏都找得到,但是重要的是一定要過的安心,他們不能再勞累了一天,回到家之後還要提心吊膽的過日子,所以兄弟兩個一致決定,盡快交接手上的工作,然後再轉移陣地。
“二滿,今天是怎麼回事兒,怎麼工作這麼賣力,我可記得,你平常偷奸耍滑,能少幹就少幹。”
二滿身材魁梧,但是人卻非常精明,在工地上做事,能少幹,就決不多幹,況且他也會來事兒,和工頭的關係處的比較好,連帶著竟然成了工地上一個小小的頭目,大家在幹活兒的閑暇之餘經常會湊在一起,聊一些男人之間感興趣的話題,用來豐富工地上空虛無聊的生活。
這天他們湊在一起,當頭還是二滿,他似乎很享受被人圍在一起的感覺,這讓他不禁想起了,住在一樓的那個俊俏男人,每次出門的時候村裏的漂亮姑娘都會圍在他的身邊,那個男人除了會唱幾首山歌之外什麼本事也沒有,長得白白嫩嫩,更是一點兒男子氣概都沒有,但是經不住村裏的姑娘就喜歡他這個模樣,這一點讓二滿最為羨慕。
“二滿,接著說你們那發生的事兒,太他媽邪性了,你說那殺人凶手是怎麼想的?竟然能把人活活砌到牆裏邊去。”說著這滿麵風霜的青年便遞了一根煙過去。
二滿毫不客氣的接過煙,狠狠吸了一口,提神的香煙氣味兒瞬間將他所有情緒調到到最高點,幾個人互相圍成了一個圓圈,吞雲吐霧之中,二滿將小樓發生的命案,一一道來。
“你們不知道那天警察來的時候,整個村子都跑到小樓來,我當時正在睡覺,被下麵一陣一陣的喧嘩聲吵醒,走出去的時候,嚇了一跳,密密麻麻圍了許多人,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說到這裏,二滿忽然停頓了一下,對著不遠處還在運沙子的大哥喊道:“哥,過來歇會兒,喝杯水!”李風聽見弟弟的喊話並沒有回頭之勢,隨意擺了擺手,便把運沙車推向了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