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好奉獻生命(1 / 1)

隻好奉獻生命

他等海倫等了兩個小時也沒等到人,然後,他決定回家。他心情極度憂鬱,看到兩個人在家門口時,更不爽了。

兩個人中,一個是巡警,另一個是鄰居,吉姆,他的老同學。

“湯姆,”吉姆努力掩飾自己的情緒說,“這是巡警羅賓遜,我們可以進去坐會兒嗎?”

“當然可以,出什麼事了?”湯姆邊問邊向民警點頭。

他們進入客廳,湯姆準備飲料的時候,吉姆說話了,他的話斷斷續續,但湯姆卻聽得明明白白:“湯姆,海倫出事了……今晚在火車站……門開了……她掉下去了……”

他描述了故事的經過,但是湯姆好像什麼都沒聽見。

在後來的幾天裏,家裏人來人往,然後,湯姆拒絕與周圍的人來往,他無法接受和海倫永別的現實。

醫生說他神經錯亂,建議他接受心理治療。

但湯姆誰也不見,葬禮之後,他甚至從未出過家門。他忘不了過去的事,甚至常常在想,如果花些時間去辦公室接她,如果花些時間談談他們的問題,如果……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半年後的一天,湯姆終於同意和朋友一起出去晚餐,地點定在一個小時車程的酒吧。他謝絕了朋友們接送,決定自己開車去。

他提前出發,以防堵車。

天漸漸黑了,他注意到右前方一片混亂,有房子著火了!好多人聚在那裏,哭喊聲交織在一起……他跳下車,向最近的那所房子跑去……空氣中彌漫著焦糊味,他的周圍煙霧繚繞,一片狼藉。燒傷的人躺在地上,驚恐萬狀。他徑直向第一所房子奔去。

整棟房子幾乎都被火吞噬了,隻有頂層靠右邊的一間屋子沒被燒到,一夥人在拚命地阻攔一位絕望的婦女,她在不停地喊著:“安妮!保羅!”

在嘈雜的人堆裏,沒有人聽到安妮、保羅的名字,但是湯姆聽到了。他毫不猶豫地衝進了房子,在房內,他找到一條毛巾,將它浸濕,一邊上樓一邊用濕毛巾裹著臉,然後迅速掃了眼房內的格局,左邊是火,右邊是關緊的門。他去摸門把手,很燙。他解下濕毛巾,包著門把手後將門打開了。

大火蔓延得很快,窗簾、椅子、地毯……到處都是火,他呼吸困難,蹲著身子躲避煙火的時候發現了角落蜷縮著的兩個孩子。

“安妮!保羅!”他大叫著,屋頂在吱吱作響,湯姆知道他們的時間不多了。火焰彌漫開來,整個屋子都在火海裏,孩子們暈倒在他的雙臂上。他盡量用身體護著孩子,跳過大火,找到下樓的階梯,摸索著前進。幾次要栽倒,他甚至沒有感覺到火舌已吞盡衣服,舔到皮肉。但臂上的生命卻一直支撐著他。

模糊中,他看到了門,和一個男人的輪廓。臂上的重量被卸下……孩子們,照顧好孩子們……再後來,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在渾身疼痛中醒來,然後,掙紮著要說話。“孩子,安妮,保羅……”

“他們很好。”他聽到人說。

“謝謝你,湯姆先生。”還有人說。

“很好……”他低聲說。然後就看到一張熟悉卻很模糊的臉,海倫,是海倫……突然間,所有的疼痛都消失了,光明出現,沒有了血,沒有了疼痛,隻有光明……

他終於又和海倫在一起了,而且,他們永遠不會再分開了。

他的墓碑上寫著:他沒有時間了,隻好奉獻生命。

湯姆失去了心愛的海倫,卻沒有失去愛。他沒有時間了,隻好奉獻生命,他把自己的愛化作最後的行動,拯救了危難中的孩子。他的生命雖然消失了,但他生命的價值卻得到了升華。往往在生命最後的關頭,人會表現出一種大愛,這種愛超越了生死,化成了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