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學不知道西陵瑤哪裏來的自信要必須成功,此時他一人坐在自己的丹房裏,回想西陵瑤離開之前問他的話。
煉製衝天丹,加水的比例是多少?
他答,因煉製過種中水份將大量流失,因此需要藥材等比的三倍。
然後西陵瑤點了點頭,就走了,隻說五日內必將藥材準備好送過來,再沒多說一句。
他有些發懵,總覺得這一切都不太真識,包括這五日之期,真的會有足足三份的材料送來嗎?西陵瑤問水的比例又是什麼意思?
這些事情老丹師想不明白,而西陵瑤也並沒有打算向其解釋。她隻想著在比試當天將自己的靈水帶著再交給丹師就成,別的一點都不想多說。
她相信用乾坤碗養出的水來煉丹,丹藥的品質必成極品,那鄭立無論如何都及不上。這一場,飄渺宗必勝。
她沒有回到洞府,而是去了自己的丹房。她的丹房就在主丹室的下方,地火精純,品質極好。此時坐在丹房的地上,似乎依然能感覺到頭頂上方來自大丹房內的那種悲愴的情緒,依然能聽得到那些弟子圍著大丹師不停的乞求與哭泣。
或許她該慶幸才是,一個宗門的榮辱興衰不隻要靠高階修士和管理者來維持,靠的更是門下弟子的努力上進,和忠心不二。她為宗門能擁有這樣的丹師和弟子而驕傲,可同時也明白,宗門要想承受這份忠貞,靠的也是毫無保留的付出。
傾一宗之力養一批丹師,太不容易了。
她輕輕地歎息著,也不著急煉丹,到是從儲物袋裏將昔日君無念給她的紙鴿拿了一隻出來。紙鴿在手,就好像那個人近在咫尺一般,布滿憂色的小臉上終於露了笑意,她對著紙鴿輕輕開口,閑話家常般地說起話來:“小念子,咱們又有幾個月沒見了。我出息了,修為已經達到了築基中期,且鞏固得非常不錯。這次多虧了我師尊,要不是他及時來幫忙,我可能會被自己做成的蠶繭給悶死。不知道你看不看八卦,有個叫鄭立的小王八蛋要向飄渺宗的丹師挑戰,十分惱人。眼下我們這邊的大人物全都在閉關,我不才,在宗內也算是個高輩份的,所以這事兒勢必得我出麵給擔著。我從小藥園裏拿了不少藥材給自家丹師,借了你的名頭,今後他們要是向你表示感謝,你可別給說漏了。你呢?你在做什麼?有沒有閉關修行?問鼎期有沒有大圓滿?你且慢著點,稍微等我一等,待我再努力努力,你就帶我去找你說過的那柄扇子吧!”她捏著紙鴿,想放飛出去,卻又有點舍不得,兜兜轉轉,到底還是補了一句:“君無念,我很想你。”
這才鬆了手,紙鴿在她麵前轉了個圈,消失無蹤。
她盤膝坐在地上擰著手指,心裏頭有些淡淡的後悔,也有點小小的糾結。若當初同意跟著君無念一並去了天道宗,是不是如今就不用受這相思之苦?也是她高估了自己,以為英雄氣短兒女情長不過是話本裏的嬌情,自己好歹也是上輩子受過一次騙的人,再怎麼著也不至於像那些小姑娘似的總想著整日裏跟男朋友膩膩歪歪。
然而,總歸是事情沒臨到自己頭上,站著說話不腰疼。如今愛情河裏翻了船,她也隻能不要臉地認為這是君無念太強大,這才導至自己定力不足。若隻是交了個一般的男友,定不會像如今這般萬千思念。
她重新恢複自信,將築基丹的丹方取出,定了定神,自顧地琢磨了起來。
要不怎麼說這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同西陵瑤一樣,君無念也從來沒想過自己這輩子居然還會為一女子牽腸掛肚。他手裏捏著紙鴿,聽著紙鴿裏傳出的那小女子淡淡的話語,幾乎都能想像得到她說自己出息了,已經到了築基中期時得意的神采,也能感受得到她想要為飄渺宗贏下這場比試的決心。這一動一念,唇角便不自覺地微微上揚,劃開了一個完美的弧度。
童子阿黎端了一盞靈茶走了進來,一眼正看見君無念對著隻紙鴿展開了含情脈脈哦不,是對著隻紙鴿展開了尊貴又高冷的笑。可他以前基本沒見著過主人笑,他一直以為上尊是不會笑的。當然上尊也並不板著臉,多數時候他就隻是一個表情,平靜從容,飄逸如仙,如真仙。
可自從有了夫人,上尊的表情就豐富了起來,就比如現在,看吧!又笑了,雖然笑得比較含蓄,可那的的確確是在表達愉悅的心情。
他忍不住好奇,問了句:“可是夫人說了什麼有趣的事?”
君無念看了他一眼,手中鴿紙剛好也到了存在時效,一下就散為星光,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