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洲聽到妹妹稚嫩而又堅定的承諾,心下暗想三爺爺已經確定了妹妹有仙緣,而且還很可能被大宗門選中,那麼這次仙緣會妹妹肯定是會被選走的,到時候我要是也被選上了,我們都去大門派,那豈不是就隻剩下娘親和三爺爺兩個人了,妹妹還小,在家也幫不上什麼忙,可我不一樣,我是像爹爹一樣的大男子漢,我能幹好多活的,家裏離了我不行。好似想到了兩人離開家後娘親和三爺爺孤苦伶仃的生活,石洲皺緊了眉頭,暗自下定了決心,到時候仙緣會我就不去了,讓妹妹去加入宗門,我留在家裏照顧娘親和三爺爺就好了。想完後石洲心裏美滋滋的,我真是個大男子漢,嗯,還是個好哥哥。
鼓勵完石荇的老人扭頭就看到一幅這樣的場景,雖然臉上已有些棱角,但是還顯稚嫩的少年臉上掛著憨憨的傻笑,在自顧自的樂嗬著。“小洲,別傻笑了,走,去三爺爺家拿你爹爹的明月刀。”老人使勁拍了拍石洲的肩膀,轉身向外走去。
石洲也顧不得肩膀上的痛感,臉上滿是激動之色,連忙跟上老人的步伐。
石荇看著兩人就要走出去了,也沒喊著自己,撅起了小嘴,跺了跺腳,也追上去,嘴裏喊著:“三爺爺,小荇也要看爹爹的明月刀。哥哥、三爺爺,你們等我一下!”
柳月看著三人急匆匆的走了出去,不禁失笑,溫婉的臉上滿是笑容,眼眉也舒展開來,不複往日的憂鬱。
石荇趕出去,跑到大哥旁邊,水汪汪的大眼睛裏飽含控訴,“大哥,你都不等我,小荇也要看爹爹的刀。”
大哥摸了摸頭,一把抱起石荇,“大哥剛才太激動了,大哥抱小荇去看刀,好不好啊?”
石荇笑的眼睛彎彎,就似月牙一般,摟住大哥的脖子,脆生生的回答道:“哥哥真好!”
石洲得到妹妹的誇獎,很是受用。我真是個好哥哥,邊想著邊抱著妹妹大步流星的追上走在前麵的老人。老人扭頭對著少年懷裏的小丫頭,點了點臉頰,“小荇,羞羞,這麼大人了,還讓你大哥抱著你。”
石荇咧開嘴笑了,極其童真的說到:“三爺爺,您這是羨慕小荇了吧,小荇有大哥抱著,您得自己走路呢。”那純淨的黑瞳裏滿是了然,好像在說三爺爺,您就承認了吧,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老人老臉一紅,不是羞的,是被氣的,伸著手指著一臉無辜的石荇,氣得說不出話來,平日裏被老人珍惜愛護的胡子很是厲害地抖了幾下來表達對石荇的不滿。老人在心裏不停地戳著小人,小荇這孩子怎麼越來越不可愛了。
石荇摸了摸老人抖動不已的手指,關切的問道:“三爺爺,您手抽筋了嗎,怎麼一直在抖呀?”
老人黑著臉,僵硬的把手指縮回去,雙手背在身後,腳下生風似的向前走去,隻是怎麼看那背影都有點像是落荒而逃的感覺啊。
三人走過紅石河上的木橋,穿過河對岸零星的幾戶人家,笑著與午後出來勞作的村民們寒暄一會兒,然後走到了紅石村的尾巴——大門旁邊掛著一麵旗幟的房子前,旗幟上麵是一個遒勁有力的大字“醫”。老人走上前輕撫著那麵旗,回憶道:“這字還是我能力足夠可以出師的時候師傅為我題的,轉眼間已過去六十餘年了,師傅早已不在了,而我也垂垂老矣。”
兄妹倆看到老人如此感傷,連忙安慰道:“三爺爺,您還年輕著呢。您看,有哪個老人能像您這樣牙口這麼好,天天還能吃幾斤肉;哪個老人能像您這樣有這麼好的體力,天天進北山采藥,臉不紅氣不喘的;哪個老人能像您這樣威武,還能獵一頭那麼大個的黑狼回來。所以說三爺爺,您隻是年齡放在這兒了,其實您就和年輕人一樣,隻不過臉上多了點褶子。”心裏暗想,那次您不吭聲跑到山裏去捕獵,可是把我們給嚇壞了,您倒是精力旺盛的就像年輕人一樣,自己開心極了,隻不過我們快擔心死了。
老人聽到兄妹倆的讚語,心情不再低沉,心裏也有些飄飄然了,傲嬌的揚起腦袋,“那是,也不看你三爺爺是什麼人,我給你們說呀,我之前去看望我那幾個老友,他們哪一個有我這麼威武呀,除了那個老崔,練了仙人給的功法,都七老八十了還好意思頂著張嫩臉。……”
石洲和石荇看著高談闊論的老人,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