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邊際的空間裏,充斥著綠色的霧氣,飄飄渺渺。從東到西,霧氣從濃鬱漸漸稀薄,顏色也從深到淺,恰巧形成了層次分明的四種顏色。
深綠,碧綠,嫩綠,淺綠。
四種顏色各自占據了大片的區域,而石荇現在所在的區域正是被淺綠色的木靈氣占據的區域,不過那股盤桓在眾人身上的壓力卻沒有絲毫變化,反而在一個十分微弱的速度在增加著。
在這片空間東方的盡頭,那個被濃鬱的霧氣嚴嚴實實的包圍著的地方,有一塊綠色石頭靜靜地懸浮在半空中。
人頭大的綠色石頭泛著盈盈的綠光,雖然石頭周身的光芒看起來非常柔和,但是卻帶著一股莫名的壓迫感。而這綠色光芒在觸到下方的透明地板之時,仿佛被分解了一般,化為一道道更加溫和的光束照射到了下邊的數個空間。
懸浮在半空中的綠色石頭仿佛生靈一般呼吸著,瑩潤無暇的石身上絲絲縷縷的湧出一股股綠色的薄霧,這股綠霧帶著一股生機勃勃的活潑感覺,卻又似乎與周圍的木靈氣霧氣有著本質的不同,儼然淩駕於其上。綠霧很快融進了包裹在它周圍的木靈氣霧氣之中,一圈圈的向外遊去,而緊裹在它周圍的木靈氣霧氣則是被綠色石頭吞沒。
一呼一吸,都無比自然,綠色石頭周圍形成了肉眼可見的靈氣循環,不過這一切都進行的悄無聲息,又極為隱秘,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隨著時間的流逝,被木靈氣霧氣攜帶著在這片空間擴散開的至純木靈氣漸漸地充斥了整個空間,而盤坐在不同位置的修士更是眉頭緊皺,表情痛苦。
此時的九名修士都沒有坐在蒲團之上,而是直接盤膝坐在透明地板上,而最開始的別扭也消無蹤影。
他們在空間的最西邊,而另一邊就是不斷湧過來的木靈氣霧氣,帶著讓他們既渴望又駭怕至純木靈氣。
其實,這片不著邊際的空間到底有多大,石荇並不清楚,但是她曾經一步一步的丈量過從西部距離原先的木靈氣霧氣的邊界的距離,三百六十丈,一步不多,一步不少。
三百六十丈,在往常看來極短的距離,但是現在對於石荇來說卻宛如天塹,難以跨越的天塹。
就在她將自己的推測告知大家之後,在場的幾名修士都瞬間明了。
這便是對他們的考驗,隻看誰能到達目的地。
三天的時間,此刻,她也算是領先,和另外三人都走出了超過五十丈的距離。
石荇、聞孟俊和另外一名築基後期的青袍修士分別是在六十一丈、六十三丈和六十五丈的位置,他們三個是屬於第一集團。
而緊隨其後的就是林放,是在五十六丈的位置。在他的後麵,是一個十分瘦小的修士,他是在四十三丈的位置,與前邊的三名修士之間的距離相差比較大。
而剩下的五名修士,最開始的那四名修士因為經脈剛剛痊愈,也承受不了前麵木靈氣帶來的壓力,隻在大約十丈左右的位置運功調息著,等待傷勢徹底痊愈。還有一位,就是最開始的那一名築基中期修士,他是在三十七丈的位置。
石荇盤膝在她之前順手帶過來的蒲團之上,麵容肅穆,從外表也看不出來有什麼異樣,隻是她自己清楚身體的情況,
那一股出奇的純淨至極的木靈氣在她的控製下在經脈裏極為緩慢的運行著,與她曾經吸收過的那一股至純木靈氣不同,這一股至純木靈氣要更加精純,也更加難以馴服,就好像是高高在上的王者一般,之前石荇吸收的已經收服的至純木靈氣在它麵前也隻能退卻。也因此,承載著它的經脈承受的壓力也更大了。
而且,不同於之前,她身體裏的三種靈氣竟然全部都被這股至純木靈氣壓製,曾經一直急躁迫切的木靈氣此時竟然退縮了,龜縮在丹田裏不敢出來,就好像見到了貓的老鼠一般。
身體雖然感受到無盡的壓力,可是至純木靈氣中蘊含的龐大的能量卻讓人無比垂涎,隻是這得到的代價也不是常人能夠忍受的。
絲絲縷縷的數量極少的至純木靈氣剛一進入經脈,石荇就感覺到一股尖銳的疼痛和雖然內斂但是讓人不可忽視的壓力。遊走在經脈之中,挾雜著這股氣勢的至純木靈氣,每一次的前進都給身體帶來了無比巨大的衝擊,那股低調但是卻不被壓抑的氣勢在脆弱的身體裏橫衝直撞。
四肢百骸、五髒六腑仿佛全部被刨開擱在了颶風帶之中,被擠壓,被扭曲,被無法言說的力道衝擊,被那股高高在上的威壓壓製。至純木靈氣無意識帶來的一次次衝擊就好像是刮骨的風刀一般,不僅僅讓石荇感到疼痛異常,還有那一種,就好像下一刻血液就會停滯的窒息感如影隨形,而這一切的源頭就是經脈裏的那頭發絲那麼粗的小小一縷至純木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