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華服男子在華城主的言語攻勢之下落荒而逃後,石荇就斂去了笑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華城主爽朗一笑,對著石荇拱了拱手,道:“石小友,多謝你幫了我一個大忙。”
石荇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並沒有因此時華城主平等的對待感到忐忑,也沒有自矜起來,而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而這一幕看在華城主的眼中,也是暗暗稱讚,按說他是一城之主還是結丹修士,一般的築基修士就算是再平靜,也會露出一些不適之狀。
而這石荇,卻是始終態度不變,並沒有一點惶恐或者自傲,可見不是一般人,或者說,她背後的勢力不一般。
華城主眼中閃過一抹精芒,隨即就向解釋了一番。
原來如此,石荇表情不變,卻也知道自己是卷進了一個小小的漩渦。
這華服男子乃是維元城城主的侄子,也是城主一脈僅剩的血緣後代,也因此,雖然資質一般,修為也不高,但是素日裏極為張狂。
而他這一次來到星元城,便是行這拉攏之事,傳達維元城想要與星元城結盟一事。
隻不過,華城主並不想趟進這渾水之中,兩個大型城池之間的交鋒,一小型城池攙和進去,不就是十足的炮灰嗎。
況且,星元城位於暉元城的後方,他若是有偏向,恐怕還不等維元城來幫扶,就先被暉元城給滅了。
所以,華城主便想用計謀將這紈絝子的念頭打消,讓他自行退去。
當然,態度既不能太過強硬,也不能太柔和,最好借助於他人之手,既要讓維元城的麵子過得去,同時又向暉元城表明自己的立場。
而石荇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貴客”,就順勢而出。
華城主一番聲情並茂的講述之後,竟做了一揖,道:“先前我先斬後奏,還請石小友見諒,事關星元城大計,還望小友多多諒解。”
石荇連忙退避,避開了這一禮,連說不敢。
她已經被迫幫華城主促成了這一局,就算是中途退出,那紈絝子肯定也要與她算賬,索性便隨他入局。
隻不過,石荇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這第一次被人算計,不要點補償可就太吃虧了。
石荇下一刻便向著華城主施了一禮,隨即說道:“華城主太過嚴重了,晚輩奉師命下山遊曆,並不便參與進勢力爭端之中。不過,星元城物盛人和,管理的又是井井有條,晚輩也不願此祥和之地陷入那勢力交鋒的漩渦之中,晚輩願盡一份綿薄之力來幫助星元城。”
華城主也有些激動,連說了幾聲“好”。
“看來石小友確是星元城的貴客啊,石小友如此大義,我實在是慚愧啊,將小友拖入這趟渾水之中。隻是身為一城之主,要有諸多考慮,不知會不會給小友的師門帶來麻煩?”
看著華城主一臉慚愧的模樣,石荇暗道“老狐狸”。不過這華城主卻也是個人物,不然怎麼能將位於海族衝擊第一線的星元城經營的如此井井有條,甚至頗為繁華。
石荇不在意的揮了揮手,說道:“無妨,一小人而已,不足懼。”
華城主微微訝異,就看到石荇臉上透著一股矜傲之意,真是一點都不在意,心裏又是幾多思量。
“這個孩子是?”華城主看著正埋頭苦吃的王語惠顯然有些驚訝。
這孩子一直不曾出聲,之前他也沒注意,現在看去,卻是大吃一驚。
整整一桌子的全魚宴,就可是十人的分量,這孩子竟然吃掉了幾乎一半,桌子上也隻剩下臨近他與石荇的周圍還有全魚。
石荇摸了摸王語惠黑乎乎的腦袋,又給她端了幾盤魚,笑道:“這孩子是我途中見到的,頗有些天賦,是我代師兄收的徒弟。”
華城主眼神微微閃動,笑著誇了王語惠幾句,見王語惠沒有動靜也沒什麼異樣的表情。
這孩子雖然有些資質,不過在他看來,也並不驚人,至於為何收徒,那就與他不相幹了,他也管不著別人的事情。
讓他深思的是,石荇所說的是“代師兄收徒”。
一般大宗門的弟子不到結丹是不讓收徒的,那麼她的師兄就是與他一般的結丹期修士了,而且能夠代替收徒,那麼關係也必定不一般,想必是同一師父。
而華城主也愈來愈覺得自己的猜測正確,看來這石荇真是外出遊曆的大宗門弟子,一身風華氣度都不是一般修士能比的,真是找對人了。
閑談了一會兒,石荇有些憂愁歎道:“晚輩此番前來北海之上,也是有原因的,還需城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