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輕輕敲在桌上,石荇眼中透出了一絲疑惑,她不明白醫仙穀這種做法的緣由。
若是為了在六月份的修士交流會上保持醫仙穀的形象,這樣說來,還有些可信。隻是,這種明顯隻治標甚至傷到根本的方法卻好生怪異,讓人捉摸不透。
修士交流會持續整整一月的時間,那麼這個大陣就會運轉足足一月的時間,最後的結果石荇不信醫仙穀的高層不清楚。
之前她用靈力查探了一番這不知名陣法的運轉痕跡,還有一些極為隱秘的路線向四周延伸,並未被開啟。
目前,陣法還是處於抽取植物的生機,用木靈氣反饋來維持表麵繁榮。可是,再往後,這些本就生機殘存不多的植物盡數被攫取之後,這陣法,就該抽取這山穀的生機了。
不僅僅是山穀裏的植物,腳下的土地,還有這山穀之中的生靈都會成為這個大陣的供養者。
而人,亦在其中。
石荇心底發涼,手指扣著手下的木桌,“扣扣”的聲音敲擊在空寂的房間裏,也宛如擂鼓一般響在她的心裏。
就在這房間的下方,有一條極為隱秘的陣法路線,隻不過並未開啟。
而醫仙穀肯定不敢直接將這上萬人直接留下來,那麼極有可能,就是極為隱秘的抽取一些生機,並不會讓眾多修士發覺。
隻不過,這上萬名的修士,體內蘊含的生機又怎是最最普通的植物能夠比得上的。
每個人體內的生機被抽走百分之一,彙在一起就是一個極為恐怖的數量。隻不過,那些被抽取了生機的修士,壽元也會毫無知覺的減少。
若隻是為了維持著表麵的形象,何必要如此大動幹戈,冒著可能被發現的危險,石荇眼中微微露出一抹諷刺之意。
那麼,隻有一個原因,就是為了掩飾一些見不得人的隱秘。
而且,堂堂正道宗門,竟然會用此種陰損的陣法,此舉與邪修又有何區別!
這萬丈方圓的植物為何會生機枯竭,而這個大陣的目的又是為何,為何醫仙穀會使用這近似於邪修的手段來遮掩……
石荇有預感,這一切若是昭然揭開的話,這新月區恐怕不會平靜了。
不管這醫仙穀存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這種行為已然是惡意昭昭,石荇黑眸愈沉,濃的就好似那天邊翻滾不停的烏雲一般。
石荇轉身走到了窗子前,望著天邊那墨汁似的烏雲,心裏也愈發沉重。
猛地一股狂風透過木窗,闖了進來,石荇閉上眼睛,掩住了眼中的一抹疲態,山雨欲來啊!
之後數日,石荇一如常態,在醫仙穀中四處溜達著,還會參與進一些交易之中。
隻不過,她時不時地就在九曲回腸的建築之中迷了路,還須得侯在各個方位的仆役指一下路。
日複一日,醫仙穀的雜役幾乎都知道了這位雖然不怎麼識得路但是總是出手極為大方的女修,也在這個雖然極低但是人數眾多的雜役圈子裏極受歡迎,往日裏枯燥無味的站崗任務也備受一眾雜役的追捧,為的就是能夠有幸碰到石荇迷路。
經過數天的查探,石荇發現那不知名陣法似乎並不止在開放的外圍區域,甚至延伸到了更深的區域,醫仙穀的內穀。
隻不過,那內穀現下並不允許進入,石荇也隻能按捺下來,等到一月之後隻要通過選撥,便可以進入內穀了。
“師叔!我收拾好了。”王語惠小臉上帶著些雀躍,一大早就侯在石荇房間門口,等著石荇帶她出去。
石荇想了想,拿出了一塊暖玉,給她戴在了脖子上。
這符玉也算是符器的一種,不過卻是她初次嚐試。雖然製成的隻是低階符玉,不過比一般低階符玉至少要多上三次的使用機會,可以抵擋練氣九層修士的一擊之力。
也正適合王語惠用,太高階的法器,她練氣二層的修為也根本用不到,而且這醫仙穀外穀裏龍蛇混雜,平白惹人覬覦。
而這符玉,雖然靈氣有所外溢,不過,也並不惹人注意,關鍵時候,還可以發揮作用。
牽著王語惠的手,行走在醫仙穀為修士專門留的場地上,看諸多修士來來往往,儼然是一個十分熱鬧的坊市。
經過一些攤位時,石荇也會給她講解,還買了幾件不錯的低階法器。
石荇已經確定,王語惠極有可能是單靈根,便是水靈根,雖不能煉丹煉器,但是一些常識也是必須知道的。借此機會,也正好帶她漲漲眼力。
嗯?石荇一把拉過王語惠,皺眉看向對麵跌撞過來的大漢。
那大漢嬉笑了幾聲,轉身就離開了,擦身而過之時,一個黑點從他身上飛出,就要落在石荇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