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鼠群的騷動,河岸上的那口礦洞裏也在此時傳來一聲聲的低吼“嗚嗚嗚”,聲音很尖銳,並不像什麼猛獸。
隨著這道低吼聲的響起,那原本騷動的鼠群竟然詭異地安靜下來,連吱吱叫聲都沒有了。
更令人詭異的是,礦洞內有光照亮了洞壁,照亮了洞口。
然後我看見一道人形黑影落在了洞壁上,一點一點地朝洞外走出,而一股若有若無的壓抑氣息也從洞口之中傳來,令我們都出現了胸悶的感覺。
“是妖氣!”
趙小虎低聲開口道,同時握緊了手上的桃木劍。
見狀,我們都不敢怠慢,全都做好了臨戰準備。
幾乎不約而同,唐伯虎、我、趙梅傑都跟著趙小虎拔出了桃木劍,既然主角出動了,那麼一場生死大戰在所難免。
雖然有阿蘇、趙小虎、唐伯虎聯手,但我還是有一點擔心,腦海裏不斷地回放九爺慘死的場麵,真的心驚肉跳。
大約過了三十秒,那道人形剪影已經出現在了洞口的洞壁上,隻要它再跨出一步,我們就能看見它是誰了。
而這個時候,我發現外麵密密麻麻的鼠群竟然瑟瑟發抖起來,毛發立起,像抖篩子樣抖個不停,有不少抓不穩的,直直地掉了下去,猛不丁地吱吱嘰嘰響幾聲。
看來出來的是老鼠中的大人物,而且嗜血殘暴,這些小老鼠都怕成這樣了。
當然,這隻是我的個人猜測,實際情況如何隻有老鼠們知道。
就在我們屛住呼吸,靜靜等待的時候,忽然一盞煤油燈出現在了洞口,托著煤油燈的是一隻潔白的人手。
看見那隻人手,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難道那耗子精已經修煉到可以進化成人形的地步了?
我正疑惑時,油燈下,那人的裙襦出現在我的視野。裙襦以翠綠色為主體,中間點綴著醉紅色的碎花,圖案很像東北的大襖。並且很快,一個穿著花花綠綠衣裳的人,就這麼低著頭從礦洞之中鑽了出來。
這人剛一出現,我們所有人的瞳孔猛地放大。
尤其是我,借助那煤油燈,我第一眼認出來這人不是活人,而是一具紙人!
腦袋上的瓜皮帽子,花花綠綠鮮豔無比的調色,活靈活現卻不會轉動的眼睛,這具紙人和我在劉穩婆家守夜當晚看見的那具紙人一模一樣。
我的思緒瞬間回到了那一晚,我在大門口端詳的那具紙人,一番對比,沒錯,就是它!
而此時令人可恨的是,那紙人的嘴角爛掉了一塊,有幾根老鼠的長胡子伸出來,並且那爛掉的那一塊,形狀恰好和九爺手裏捏的白紙碎片重合。
幾乎不用任何辯解,很明顯了,在靈山村殺死九爺的人就是它!
而當初在花月村,吸引我離開靈堂,追擊的那具紙人也是它,從而導致了靈堂詐屍,我被僵屍咬了,如果沒有阿蘇相救,我肯定死了。
我當時一直以為白紙人是被人當作傀儡遠處操作的,現在看來不是,通過紙人臉上的破洞中伸出來的胡須,我可以肯定,那耗子就躲在紙人之中,用紙人的外殼掩藏自己來行凶的。
至於它為什麼要這麼做,把一具白紙人套在身上,我就不清楚了。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我肯定這耗子精是凶手後,心裏按捺不住了,如果不是為了大局,我會立馬跳出來和它戰鬥,為九爺報仇,為自己雪恨!
紙人出現後,麵對密密麻麻的鼠群,嘴裏發出“吱吱吱”的聲音,那模樣像國王對臣民訓話一般。
紙人發聲完畢,下麵的鼠群也一起吱吱吱叫起來。一隻老鼠聲音不大,可那麼一大群,嘰嘰嘰嘰地叫個不停,聽得我頭皮發麻,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與此同時,我看見那一群老鼠竟然手舞足蹈起來,似乎在為剛才“國王”的演講喝彩鼓掌。
而那紙人在此時竟然露出人性化的笑臉,一臉的虛榮,然後揭開手中煤油燈的鐵皮蓋子,將瓶子裏的燈油灑了在地上。
而那些燈油一落地,地上的老鼠瘋了一般湧了上去,擠成一團舔食地上的燈油,你爭我搶,互相撕咬,亂成了一團。
見到這一幕,紙人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