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華燈初上,夜市也都擺好攤子,小菜烤串都已經上桌了,陸翔升責怪張小品的話語卻依舊滔滔不絕,延綿不斷。
明明都囑咐過她是“秘密”結婚了,可是她倒好,一轉頭就把自己給出賣了!——陸翔升氣呼呼的一把奪過張小品剛拿起的烤豆皮:“你還好意思吃!我說的話你有沒有聽到!”
張小品無奈的白了一眼陸翔升,默默的跟大晴碰了一下啤酒瓶,然後十分熟練的開口說道:“對不起——陸總——我”
話還沒說完,張小品就迫不及待的灌了兩口冰啤酒:“嗝,錯了。”
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那個一直宛如洪水猛獸一般的陸大總裁,漸漸的在張小品心中的危險係數越變越低,低到現在這種私下的場合,不管陸翔升再怎麼凶狠,張小品雖然是一如往常的逆來順受,可是在心中卻早已不再害怕這個總是在發脾氣的男人。
仿佛懂得了他發脾氣也不過是自己的一道保護色後,張小品便徹底不再將他發脾氣時所說的任何難聽話,聽進自己的心裏去。
若是將這兩人之間這種相處模式比喻成兩位武林高手之間過招的話,那麼陸翔升就是金庸先生筆下,那些正統名門大派的嫡傳弟子,精通各路武功套路,出起招來那簡直就是一套跟著一套,源源不絕的招式看的人目不暇接;而張小品呢,則像是古龍先生書中的武學奇才,學得了殘缺的絕世秘籍中那一招半式後,便憑著這一招以不變應萬變的本事,就能讓那名門正派的大俠們甘拜下風。
陸翔升眼見張小品根本沒染自己這茬,頓時氣得臉色發紅,正要繼續發作,卻被許然好心的攔了下來:“老陸啊,你就別自己找氣受了,你看看嫂子,不一句話都沒跟你頂嘴麼。”
“誰是你嫂子!”張小品差點被啤酒嗆到,看著不著調的許然,憤慨無比的怒道。
“信不信我揍你!”這是陸翔升在找到了新的打擊對象後,給出的回應。
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本來相安無事的許然,卻忽然變成了這倆人統一戰線後的集體討伐對象。
許然頓時被嚇到一縮腦袋,小聲囁嚅道:“我我說的是事實嘛。”
“就是啊!”已然喝的有點高的大晴,忍不住一拍桌子,替自己的男朋友打抱不平道:“我家小然然說的也是事實嘛,你倆現在不就是合法夫妻麼,小然然叫小品一聲嫂子,也不為過吧,是不是?大兄弟?”
大大兄弟?張小品傻眼的看了下同樣有些愣神的陸翔升,大晴這家夥剛才看著“前任老公”的時候,不還有些拘謹的連說話都臉紅麼,怎麼這會兒喝開了之後,竟然變得這麼會論資排輩了?
瞬間就晉升為“大兄弟”的陸翔升也不好多說什麼,隻能默默的對大晴點了點頭:“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顯然,本就理虧的陸翔升,也有些懶得跟一個醉酒的女人爭辯什麼,特別是那個醉酒的家夥還是自己“老婆”的閨蜜。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
不再教訓張小品的陸翔升,頓時也變得似乎沒什麼話好講,於是也跟張小品一樣,同身邊的許然碰了下啤酒瓶後,仰頭便將小半瓶冰啤酒灌進了肚子裏。
張小品看了他一眼,忽然想到了什麼,於是跟大晴耳語了一陣,要過了蛋糕店的鑰匙,趁著陸翔升跟許然研究著再點些什麼來吃的時候,悄悄的離開了座位。
等到張小品再回來的時候,桌上已經擺了幾樣新的東西——兩盒羊肉炕饃,四碗雞血湯,一盤紅薯泥還有幾碟毛肚腦花之類的冒菜。
去而複返的張小品,手裏拿了一個十分精巧的小盒子,她招呼著大晴將桌子騰出個空來,然後才把盒子中裝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來。
張小品拿出來的,是一個大約七寸上下的蛋糕,蛋糕黑漆漆的,完全是以大晴最愛的比利時巧克力為原料所做成的。
這是今天烘焙完畢,需要在冰箱中冷凝一夜的黑森林,現在的蛋糕還沒有完全成型,估計蛋糕的內部,還是液體的狀態。
不過雖然不像是尋常生日蛋糕的樣子,可是在這樣的夜色中,濫竽充數倒也是不成問題的。
張小品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根生日蠟燭,插在了蛋糕上後,才對陸翔升說道:“今天是某人的生日。”
陸翔升立刻皺眉:“我的生日,上個月就過去了,好像也是25號,今天剛好過去一個月唉,你現在為我慶祝生日,是不是晚了點?”
“唉呀!”大晴忽然一拍桌子:“真是色令智昏!我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說完,大晴還不忘狠狠的瞪了許然一樣:“都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