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廷琛卻不耐煩了,他的目光落在雲小芽的身上,“你這衣服是打算自己脫?還是我來幫你脫?”
雲小芽的腦子裏就嗡的一聲,他他他這是什什什麼意思?
難道他今天終於按捺不住體內的禽獸之力,要把她那啥啥了?
可是她既沒胸也沒屁股長得也一般般說破天也就算得上個小清秀,他怎麼就盯著她不放呢?這別苑裏好看的丫頭那麼多玲瓏就非常的不錯啊。
怎麼辦?
怎麼辦呢?
她看看趙廷琛所坐的地方,再瞄瞄自己和床邊的距離,暗自盤算著如果自己強行要跑的話,成功的可能性能有多大?
她想的更多的是,如果自己今天晚上逃不掉,被他發現她不是處子之身,那麼她是說出中秋那夜的真相來自保?還是咬緊牙關替玉巧去死?
不對,今時不同於往日,現在的趙廷琛多少會顧慮著點蘇州秦家的份量,不敢殺她的吧?
她已經不是趙家的死契丫頭了,不是嗎?
雲小芽的腦子裏飛快的轉動著,一瞬間,就將各種的利害關係全梳理了個遍,正尋思著是賭一把逃跑,還是賭一把趙廷琛會礙著蘇州秦家不敢殺她時,趙廷琛已經拉開被子躺了進去,他閉上了眼伸了伸腰,道,“脫衣服的時候小點聲兒,若吵醒我,我就把你丟出去。”
又是要把她丟出去。
雲小芽怒從心頭起,正想說那你就丟吧我也不怕了,就猛然想到——啥?吵醒他?
她仔細看著趙廷琛,就見趙廷琛已閉上雙眼,鼻息平穩,竟是就要睡了。
咦,他這是……他難道還是跟以往一樣,隻是單純的要她睡在他身邊,並沒有那個意思嗎?
正琢磨,趙廷琛突然又道,“你再不進被窩,一會兒涼身子進來冰了我,也把你丟出去。”
“呃,好,”雲小芽慌忙點頭,不停手的開始解衣服,腦子裏開始慚愧,嗯,他應該是沒有那個意思了的,他剛剛都說了,她已經不是他的屋裏人了。
所以他現在雖然還是要她同榻而睡,應該是不會再有其他想法了的,是她想多了,對,是她想多了。
直到雲小芽脫了衣服,小心翼翼鑽進被窩時,她都沒有想起,就在幾天前的蘇州客棧中的最後一晚,趙廷琛還對她上下其手動手動腳來著。
車馬勞頓了好幾天,雲小芽確實累了,頭一沾枕頭,沒多久便呼嚕嚕睡得香甜,渾然不知身邊的人已睜開了眼,透著寒芒的眸子如暗夜星辰落在她白淨的側臉上,她長長的睫毛像個小扇子,極安靜的停留在她如水潤的玉石雕琢成的小臉上,仿佛蝴蝶的翅膀。
盯著她的臉看了許久,他的目光慢慢的就開始溫柔,終於,他的嘴角溢起一絲笑意,伸手將小小的人兒輕輕的攏進懷裏,待看見她尋著暖意毫不客氣的鑽進自己的懷裏後,便滿意的一笑,闔上眼,沉沉睡去。
一夜果然相安無事。
第二天一早,雲小芽醒來時,趙廷琛又已不見了,玲瓏正在床邊守著,一見雲小芽睜開眼睛,她歡喜的叫了聲“雲姑娘醒了,”便向外輕輕擊了擊掌,門上的簾子一挑,進來了幾個分明端著熱水棉巾衣衫首飾的小丫頭子。
雲小芽冷不防看見這架勢,一咕嚕爬起來,才想問玲瓏等要做什麼時,人已清醒,便想起自進這別苑以來,竟無一人再拿她當丫頭下人待的了。
這樣的局麵,並不是雲小芽想要的。
她是個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人,從來都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哪怕自己有個顯赫的外祖家,並且賣身契已經到了外祖母的手上,她也從不覺得,自己真的就飛上了枝頭,成了什麼小小姐。
所以別苑裏這種架勢,讓她很害怕。
但是趙家的規矩她也是知道的,玲瓏等人之所以會這樣待她,必定是得了上麵的話,若是有哪裏疏忽閃失,必定要受責罰,這就是為什麼雲小芽一說要自己梳頭,玲瓏就嚇得撲通跪倒涕淚雙流的緣故。
也就是說,雲小芽再害怕,她也隻能默默的接受。
起床,洗臉擦牙,梳頭上妝穿衣裳,除了衣飾上,雲小芽堅持要求素淡簡單外,其他的便是雲小芽隨玲瓏等人擺布,待終於忙完一切,早飯擺進來時,就見門上簾子一挑,趙廷琛一手持劍,一手拿著棉巾子擦著汗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