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羅宇實在體力不支,他把飛機跌跌撞撞地停到了濟莊,渾身上下如從血水裏撈上來一樣,歪斜著走下來,怎樣被仆人抬回禁宅的,怎樣躺到床上,怎樣就昏睡了,現下想著大腦一片空白。看到掛鍾,卻已是第二天了。手機或許被打爆了,早沒了電。
房子裏和煦的陽光灑在他床上,靠著大劑量的特效止疼藥,頭腦才從疼痛中清明過來。第一個念頭居然是把她結婚的過程和場地盤算了一遭,心裏有著很不好的預感。顧老四選擇的場地,四麵沒有過高的建築,狙擊手難以射擊;顧家必是嚴陣以待,婚車必是特殊防彈的,現場每一道東西都會經過嚴格的檢驗。以陳漢生定是要顧楓當麵出事才消解得了心頭恨,否則顧楓有多少條命也不會捱到今天,他下手的機會太多了。唯一可能的隻有現場,以顧家的身份地位,又是堂堂正正嫁女,顧及麵子,不好太低調,嘉賓那麼多,無法全部確認得準身份,隻要稍稍易容混進去還是可能的。陳漢生既調得動臨玉軒,那刺客必定是高手中之高手,普通保鏢如何能敵。現場顧江塵是唯一有些功夫的人,當年卻也不是憑功夫闖天下的,應對頂級刺客也會費力,何況他需要應酬,無法施展。陳漢生讓臨玉軒綁架顧楓,不是為了背地裏殺她,隻為誘自己去救人,再傷他,讓他無法出現,現場便無人能敵刺客。這才是陳家真正的算計。
肖羅宇驚出汗來,幸好他留在了濟莊。立馬翻身下床,抓起衣服就衝了出去。
顧楓穿著潔白的婚紗,宛若聖潔的天使,挽著江塵的手臂從紅毯的那頭款款走來。那端站著端正的男子,彼時要將一生的幸福交付,一起攜手走過人生風雨。父親將她的手放在了一帆手裏。她與他輕抵額頭,眼神交彙的默契,一聲“我願意”,戒指圈住了彼此承諾,承諾在心。婚姻如是神聖莊嚴。從此她名正言順地是他的妻。
婚宴開始,華麗麗的西式酒會。H市政商巨賈雲集。顧楓已經換了身海棠紅的晚禮服,整個人襯托的更加白皙透亮,加之滿心的歡喜,麵龐上流光溢彩,分外動人。一帆拖著她的手穿梭在嘉賓之間,一雙儷人羨煞旁人,道賀聲此起彼伏。
路寒袖是今天的伴娘,顧舟做了伴郎。早晨上妝時顧楓還打趣她與四哥有多般配。寒袖伶牙俐齒地還擊。酒會開始時,顧楓夫婦和親戚一陣寒暄,寒袖、顧舟跟在身後。顧曉一見他們走近,就一拳捶到一帆肩頭,戲謔道:“你小子最終娶得我妹妹。我們當年的架沒少打,你敢有一丁點對不住她,仔細你的皮。”
一帆含情脈脈地看了眼顧楓:“她就是我的珍寶,我疼愛還不及。你放一百個心在肚子裏,我不給你機會。我成家立業了,誰還打架。我倒等著看你娶個什麼進門。”
“見麵就吵。”顧楓嬌嗔“好朋友是用來吵架的?”一邊給寒袖介紹顧曉和顧珍:“大哥、二姐,這是我最好的朋友、同學、閨蜜路寒袖。寒袖,這是我大哥顧曉、我二姐顧珍,這樣我們家五兄妹你都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