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羅宇看到顧楓氣息終於平穩了,一顆心方歸了位。曾想過還有一天她躺在他身邊,即使她那樣離開他,他也有過這樣的幻想,畢竟二十九年來,她是他唯一徹底向之敞開過心扉的人,毫無保留徹底交付了的人。隻是從此即使她躺在這裏也已經心隔萬裏情難通了。
在未遇到她之前,他未覺得有何不妥,在遇到她之後,他深深地感到自己的孤獨。在她那樣離開之後,他長時間的夜不能眠,半夜醒來時會覺得沮喪。他不會再相信任何人,他將永遠孤老終身。這世界裏找到一個契合自己的動心有多難啊。何況是他?有著高處不勝寒的地位,有著巨大無形的壓力,有著太多的警惕和看不到的危機四伏……
顧楓醒轉過來,額頭好痛,她伸手摸了摸,包著紗布。仿佛才想起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不是那樣想的好不好?窗外朦朧色,天空已微亮,男子歪在窗旁椅上,灰色中孤獨而蕭索,指尖夾著煙,明明暗暗閃著光。
“那個,我不是要尋短見,我不是故意撞的,我站不穩當……”她期期艾艾開口道。
床上的聲音膽怯但清亮依舊。那不該再是他的眷戀。
“不是,最好!”冷冷地拋來幾個字。
“我不會為了你尋死覓活。”她的聲音恢複了些許堅定,這頭撞的撞出她骨子裏的堅強。初見時她這份自立自強曾讓他很有好感。他轉過頭看她,冷冰冰地:“你當然不會。我是你什麼人呢,一個甩開的玩伴。顧小姐豈會做這賠本的生意。”
不過兩片刀鋒嘴,何必同他爭執,再傷自己的心。她的頭已經夠疼了。顧楓平躺過去,準備睡覺。也真的就迷迷糊糊睡著了。再醒時天大亮了。她緩慢地爬起來,精神反倒比昨天好些。已經壞到極致的事情,反而可以坦然放下了,心情也不似昨天那麼悲傷!
頂著額頭的傷,軟骨散的藥力尚未完全散盡,她實在也做不得別的事。一天裏除了勉強吃些東西外,多半還是昏昏沉沉地睡。許是白天睡多了,許是這兩夜折騰的顛倒了作息。從半夜開始,她就一直醒著,夜還是會讓人怕,那個方式的摧殘她也怕,戰戰兢兢地躺著,等著隨時可能發生的風暴。
這一夜,肖羅宇沒有回來。因為她撞破了額頭麼?總是不太方便欺負了。天亮時,她睡著了。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叫醒了顧楓。
待她懵懵地起床去開了門,健雄焦急地站在門外:“對不起,顧小姐,打擾了,我來幫少主取些東西。”
她讓開條路,什麼東西那麼急?隻見健雄直奔床頭的櫃子,拉開來,那裏是密密麻麻的藥,健雄邊看邊找,挑了兩瓶準備離開。
顧楓清醒些:“他怎麼了?”
似乎對她開口很意外,健雄看了她一眼,眼神有明顯的排斥,想了想又不好失禮,冷淡地回道:“少主在等著,我先走了。”
“他在哪?”
“自然在少主尊府裏,您占了這床這臥室,他還會去哪?”他邊說往外走。
“他病了?”她追出兩步問道。
“您巴不得他病了吧?”健雄頭也不回:“他沒事。”
“那幹嘛急著找藥?”她不依不饒。
健雄在樓梯上駐足,回視:“他事事操勞,夜夜失眠,第二天會頭痛欲裂,依舊有大把的事情要做,實在頂不住會吃止痛提神的藥,這裏一瓶提神藥,一瓶安眠藥,您滿意了?”他舉了舉手中的瓶子,大聲嘟囔道:“從來隻有他照顧保護別人,有誰是真正關心他的人!”
健雄已經消失在大門外。顧楓還愣在臥室門口,想想心疼他也輪不到她了,他如今見了她像見洪水猛獸,欲除之而後快的樣子,悶悶地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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