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秀石緩步走進少主尊府,所有一切都像往常一樣自然。健雄馬上迎了出來,恭敬地立在身旁。秀石擺了擺手,隻身往裏麵走去。是的,肖羅宇失聯的日子,該問的話不知問過健雄多少遍,健雄已經夠委屈,他實在也不知道少主去幹了什麼。及至中東勢力將飛刀遞來,健雄的震驚和他們一樣,這一次少主什麼也沒有說,就發生了這等要命的大事。
井上靖正在辦公室裏焦頭爛額地處理一眾事宜。怎麼能說肖羅宇沒有預謀呢,他在出發前把靖勸到少主尊府開始跟著他熟悉業務,而且在短短幾天裏,將該講的該梳理出讓靖明白的事務全部交代了個清楚。他已經預計到他有可能再也回不來。
秀石站在門口看著焦躁疲倦的兒子,心內歎息,在處事能力上靖照羅宇就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從小天資如此,事後更加一個勤奮一個偷偷躲清閑,造成今日已經無法彌補的差距。靖抬眸看到父親,遞出個苦笑。不得不低聲加了一句:“這裏還有些事務,還是爹親自過目一下比較妥當,我怕出了差錯。”
“好,我會看。”秀石的聲音是平和的。多少年來,肖羅宇就是秀石一等一的幫手,無論文治還是武功,頂下的豈止半邊天,所以秀石把少主地位給了他,近幾年更是幾乎不過問大小事務,肖羅宇全部打理的井井有條,不用他操半分心。他踏實做事,更是踏實做人。
得知肖羅宇出事那刻,秀石第一時間讓人拿來賬本和投資項目、資產項目等等所有單據表單,一切像上一次肖羅宇向他彙報的一樣,沒有少掉一個項目,沒有少掉一筆資金。他竟是沒有除井上莊園以外的賬戶,如果不是他太聰明,做到長期竊奪滴水不漏,那麼就是他根本什麼也沒有想做。以他的聰明,如果他做秀石未必查得出來,但是就是他拿了那麼一些的話,他是不是也算是該得的。他的努力使井上莊園在短短幾年成為了J國迅速崛起的五大財團之一。
此時此刻,秀石寧願相信的是肖羅宇什麼也沒有做。他在這裏長了二十九年,即使近年來回H市幫襯肖濟,依舊是在井上莊園生活著為多。秀石相信羅宇一直視這裏為家,他聰明伶俐懂得討別人尤其自己的歡心,他們情同父子,許多話可能和靖講不分明,他會幫自己開解。他們共同打拚天下共同發展事業,他們患難與共,共同點太多了。有時候秀石覺得羅宇更像自己的兒子,強勢霸氣,天資敏慧,勤奮努力,才能出眾。
唯一的他們親如父子師徒之間有了隔閡的大概隻是兩年前——彼時,肖羅宇已經接下了少主的位置一年時間,而且勝任有餘,同時掌管著肖家的生意,在濟幫也穩穩地站牢腳跟,正是意氣風發大展身手的時刻。
肖羅宇的年紀也不小了,而那年井上明子大學畢業。他想到了婚姻。明子對肖羅宇情根深種,做父親的當然看出來了。他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羅宇對明子的不一般,做師父的也看出來了。本來一個是最寵愛的女兒,一個是最得意的弟子,借助婚姻走到一起,無論肖羅宇身世如何,他們在一起都很順理成章。隻是對這個孩子,肖濟似乎格外狠了些,他教導他用情不專,玩弄感情,沒有底線。這個孩子也格外懂得利用自己各個方麵的優勢爭取最大利益。
秀石與肖羅宇再投機,那還是肖濟的兒子,何況這個孩子心思深沉,說要琢磨透牢牢把握住還真是不容易。索性為我所用就好。所以,秀石從未打算將明子嫁給如此對待感情的肖羅宇。
恍惚間,秀石仿佛看到了當日被自己一口回絕婚事後,肖羅宇的表情。他大約沒有想到師父會不同意。他驚訝錯愕還有受傷。雖然很快隱沒去任何表情。但是養他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見到那樣表情的肖羅宇。至此後,他隻有更加尊重,更加勉力工作,卻越來越恭敬,恭敬到拉開了同他同明子的距離。
是否這就是肖羅宇最大的試探,看看他在自己心裏到底有多重要。他一直懷著這樣的心事,瞧準了這樣一個時機……為情一戰的成分有之,恐怕他也不是那樣會為情完全衝昏頭腦的人……他敢如此豪賭,他想必留有後手,這個男子你永遠不可以低估。
秀石撫摸著肖羅宇的辦公桌揣摩著。他是想以情動人,卻做的如此冷峭,讓自己念起這二十九年,動情之餘仍舊可以冷靜地做個最利於井上莊園的決定。他是想讓自己明白他已有算計,卻偏偏磊落的讓人動容,對得起井上莊園對得起秀石的養育之恩,亦對得起他的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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