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幹戈(八)(1 / 1)

顧楓呆呆地坐著,即使辛巴來打擾了幾次,她也沒有與它奔跑嬉戲的興致。她不知道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她這次來井上莊園不想爭不想搶,隻想安安穩穩跟在肖羅宇身邊。她珍惜有他,盡管內心裏不知這份“在一起”能維持多久,她抱定了多一天是一天的態度,走下去看長遠。但是她們不肯放過她,然後她覺得堅持下去是如此艱難,她如此在乎的他再一次讓她覺得他給她的幸福如此短暫。

她少有這樣無助過。她知道她的不自信來自他的變心。不,她不能說他“變心”了。他心裏是先有了明子的,隻因想要而不得,才對她動了心。這個叫退而求其次。她是那個“其次”。

尤優說,肖羅宇做事目的性很強,這和他的生長環境有關。他心裏裝著井上明子,明白人都知道為什麼,說到這裏尤優充滿對明子的鄙夷。尤優說,他看上她顧楓,與她顧家也脫不了幹係。尤優是個孤女,他對已給予她的婚姻尚能惦念不想輕易放棄,已經是看得出他們有很深的情分在,某些程度上說,正因為他們背景相同才好生死與共。那個才是愛情的最高境界。

尤優說,明子是個很有心計的女孩,人是相當的聰明靈氣,隻是心比比幹多的那一竅用在了歪地方,要顧楓提防著些明子的小手腕。就比如明子選擇說出依舊對肖羅宇念念不忘而不放棄的時機,可見她有多麼的精心設計。說到底還是她尤優做事磊落,有正妻的大氣和度量。其實尤優說什麼顧楓不該往心裏去了。總之就是她們見不得她與肖羅宇的親密關係。

是見不得她與他之間的親密關係。而這才是深深地傷了顧楓的心。她與他之間難道隻是這一張床的情誼……

下巴被人抬起來,顧楓才恍惚眼前有個人,陽光強烈,看不清麵前人的表情,那聲音聽著是冷的:“我叫了你數聲,你都沒應,在想什麼,如此入神?”

他怎麼就不可以在她身旁坐下來,柔聲問問她怎麼了?哪怕隻是陪她坐一坐。他偏偏選擇的是這般居高臨下的動作和態度。讓她——更像他的一隻玩寵。

她唯一還能控製自己的就是,不再在他麵前掉眼淚。

良久良久準備了這樣一句話。“沒有,我隻是在曬太陽,什麼也沒想。”

她曾經的嫵媚動人溫柔如水都不見了。她可以撲到他懷裏撒嬌說她委屈賭氣說不想理他。可她隻是同樣回了冷冰冰硬邦邦的一句話。

肖羅宇微微一怔,旋即拉起地上的她:“尤優找你去幹什麼,她說的什麼你又往心裏去了,是吧。”

她被拉近他,抬眼可以看到他深黑如謎的美目。她怎麼就愛上了他?真是自找的劫波,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度不度得不過去。

“你不用管她們,我們過好我們的日子,像從前一樣。”他又說。

怎麼可能一樣呢,從前她們不敢找她的麻煩,是因為他喜歡她,護若至寶,所以她們不敢造次。可是現下人人都看到他為明子動搖了,於是顧楓變成了三個女人中最輕賤的那個,已經可以讓正妻隨時叫過去聽訓戒了。在這井上莊園裏,猶如封建家長製,她徹底淪為了他的地位卑微的寵妾?

她顧楓混的可真不賴。

“楓——”他又往懷裏攬緊她一些。她的身子僵著,他試圖讓她放鬆下來,俯頭輕輕舔過她的臉頰:“好了,生悶氣不好……”

這是要哄她的節奏?現在想起她受了委屈,卻是用這種方式哄她。她隻覺得屈辱,無比屈辱。她奮力挪開頭,冷淡道:“羅宇,請你放手。”

“恩?”他很愣。旋即,唇接著迫過去,聲音磁性而誘惑:“真的在生氣呢!不氣了,乖……”

她再度躲開他的唇,大聲地:“你放手!不要再碰我!”

他猝然收住。她抽離他的懷抱,垂首:“我先回屋了。”

算了,也許她自己靜靜心更好。他略頓了頓,轉身向外走去。

這便是個開始。當夜,肖羅宇回到尊爵時,顧楓一個人在臥榻上睡著了。他微微蹙了眉,也就獨自睡了。

早晨他晨泳回來,看她從臥榻初起,他便似不經意地問:“昨天玩累了吧,怎麼倒在臥榻上就睡了?”

“以後我睡這裏——”她答。

就見男子正用毛巾擦頭的手頓住了。她接了句:“你回來的晚,這樣我能睡的好些。”

擦頭的手再次頓住,他淡淡地:“那你睡床,我睡這裏吧。”

“不,你個子高怎麼能讓你委屈在這裏休息,而且這是你的家。”她忙說。

她說這是“你的家”。他回視她,犀利的眸光掃住她。她抿唇不語。

“小楓——你什麼意思,說明白。”

“沒什麼,隻是不過兩三夜我們就回H市了……”這話不如不說。

他終於冷冷地:“你既如此在意,我不回來住就是了。”

肖羅宇當夜果然沒有回來。而且一連兩日再沒露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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