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武堂裏吃正餐,井上秀石心情不錯,看著羅宇問道:“近來看你分外忙碌,有些事情可以多分給下麵的人去做,不要把自己搞的太辛苦。”
好些日子,師父不曾用這樣關懷的語氣對他講話,頗有久違的感覺。肖羅宇不禁手上一頓,神思一飄,恭敬道:“這是我應該做的。這些日子忙著和一些財閥談融資的事情,的確事情多一些,這些我都是帶著靖去的,最後這次我還讓他主談,談的很不錯,靖相當有長進,幾乎可以獨當一麵,以後我可以更加放手一些。”
羅宇那明顯恭敬的語氣,低垂的眉目,讓秀石看著心裏感慨,於是伸出手握住了坐在左首的他的手。這個動作不尋常。
井上家族在J國自幕府以來就是顯赫的家族,其族徽在J國也曾經是響當當的。隻是至秀石曾祖父輩日漸沒落,秀石從武做起擴充勢力,中興產業,讓經濟實力也逐步強大,井上莊園在J國已經大有崛起之勢。因為祖上的輝煌,即使沒落時規矩教養也都被很好地傳承下來。所以,在飯桌上,手口都是不會妄動的。今天他居然就主動握上了肖羅宇的手背……
“師父有什麼盡管吩咐?”那男子雖練就的冷凝麵皮,聲音還是有絲詫異透了出來。
秀石的目光難得地慈愛,落在他臉上:“宇兒,我們之間是父子,我這個做父親的對你要求太高,方式可能過於苛責,但是心裏有你。”
這話感性,一桌的人卻都有些怔。他隻微微一啟唇邊:“我知道。”
“我剛剛隻是關心你不要太累,沒有別的意思。靖,即使你再盡心教他帶他,這輩子也是趕不上你的。”秀石輕歎。
“師父這話講的武斷。靖很出色,已經做的很好。”他平靜。
秀石的手握的更緊了些:“宇兒,井上莊園的少主是你。沒有十分的意外,這個決定輕易不會變更。”
“我知道。”他依舊這樣講:“我會盡心盡意。”
“宇兒。”秀石的歎息深了一層:“你實在是錯解了我最初那話的意思……”
“我知道師父關心我,我沒有錯解,師父多慮了。我們是一家人。這裏坐著的都是一家人,我懂得。”他稍稍放柔軟了聲音回答。
秀石抽搐了下嘴角,知道再說什麼也沒有意義。他收回手去,神情疏寥幾分:“我知道你用心良苦,表現在方方麵麵,對這個家對整個事業。最近的大單、處理的事體做的都漂亮極了。隻是,宇兒,我們是靠什麼起家的,我們現在還需要維係住什麼,你心裏該比我清楚。現下道上某些勢力對我們頗有微詞。這些是靖擺不平的……”
“師父,我明白。”他稍稍溫暖的心瞬間涼下來。這個才是師父真正要說的吧。井上莊園的血雨腥風他該扛下去,他一身功夫不就是該衝鋒在前,今後如果有傾覆的那一刻,他不也是要承擔的麼?可是,怎麼,倏忽間就想到了顧楓,想到了他們即將來到這世上的孩子。
本在努力走向光明,在想到顧楓和孩子的一刻,他更加從未有過的強烈,他想要過正常的人生。
“宇兒?”秀石徹底嚴肅起來。他的思緒仿佛都逃不過他師父的眼睛。“你可是有什麼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