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難過,還是哭出來吧。”井上靖不忍看著顧楓壓抑她的難過,輕聲說。
顧楓扯動嘴角淡淡地:“我不難過。本來要不要這個孩子我就猶豫不決,現在他作了決定,我服從。那還有什麼可難過的?”
“這件事情有些古怪……“靖急著辯解。
“古怪麼?殺伐決斷從不含糊,符合他的風格!”未等他說完,她打斷道。
她的眼神清冷無比,靖結巴了:“可是——可是,哥給我藥時,相當盡心地叮囑——你還是等他來好好問一問吧。”
“他還會來嗎?他不是連我們的電話都不接?我們不再說這事了,好不好?難道你不知道,二次傷害更疼!”她沒頭沒腦地衝出一句。
靖生性柔善,即使習武多年,本性依舊,此刻看著心愛的女子受傷,更加難過,情不自禁伸出手輕扶住她的肩:“小楓,我不會讓你二次受傷害。你還有我呢!有我在,井上莊園便沒人敢欺負你!”
前幾日肖羅宇柔情蜜意的餘溫仍在她心底蕩漾,他卻下得狠手如此對她,到底在他心裏還是明子和權力更重。無論她付出多少真情,他都可以棄之如履,當然讓人心寒。失望之餘,有一個男子對你表白,心裏的滋味真的難以表述。
顧楓怔怔地看著靖,內心五味雜陳。忍著淚不落,身子顫抖。她沒有家能回了,她沒有人可依靠了,可她此刻多麼需要!
這強裝堅強的女孩,讓靖震撼又心疼,他不再顧及許多,一把攬她入懷,雙手緊緊地抱住她:“在我懷裏放聲大哭一場吧。不要憋著!傻丫頭!”
“我不哭!不會哭!這路是我自己選的……”她哽咽了,此時此刻,這肩膀多麼結實,她下意識地從他背後用手扳住了他的肩頭。
無論如何,肖羅宇覺得他該去看看她。總是她為他第二次落了胎,那是疼的,她為他疼過兩次,這情誼他得記在心底。
健雄輕輕走進來,看著落寞的男人,低低地問:“少主,小苑來問,還要備車送您去醫院嗎?”
“恩,這就出發。帶上我讓阿正熬的湯。”他氣若遊絲。
健雄知道這幾日少主太累了,又不敢多出聲,下去準備。
醫院走廊裏的燈光慘淡,肖羅宇頎長瘦削的身影緩緩滑過。他在整理心情,不想讓她看到他有難過。
這樣走著,來到她的病房門前,輕推開門。他心裏是急切地想見她的吧,怎麼忘記了敲門呢。莽撞了,自聽到她墮胎的消息起,他分分鍾都不在狀態,行事亂了分寸。
眼前是緊緊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親密無間。她靠在靖堅實的胸膛上,手緊緊地抓著他的肩,而他的唇幾乎就擦著她的臉頰,那一個溫存模樣能融化千年冰川吧。難道那才是你的避風港?每每你受了所謂的“傷害”,都會尋求那個人的安慰和保護。顧楓,你心裏倒底當我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