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羅宇仿佛從一個長長的夢中醒來。夢裏,他還小,赤膊在雪地裏練功,凍僵在地,那酷冷滲入他骨髓,是皮膚上一點一點的溫暖將他喚醒,他掙紮著抬手想握住溫暖,手觸到的是動物的皮毛,待他睜開眼睛,一雙琥珀色的圓眼睛也正緊緊的盯著他,他的溫暖來自它的舌頭,眼神對視的霎那,那豹子突然露出長長的尖牙,它是準備要一個**做食物的……
那是他第一次殺了一隻豹子,當時渾身上下都是血,傷口多的數不清,腿骨被咬斷,等井上莊園裏的人來尋他時,他已經在雪地裏爬行了很遠,身後是帶血的長痕。
夢裏血雨腥風地殺\/戮,他眼前都是血,他奮力廝殺,氣喘籲籲,終於窺見了一星亮光。
肖羅宇睜開眼睛,這裏是他的尊爵小築,室內的光很柔和,半掩的窗紗投進太陽光,室外定是個晴朗天。床旁不遠處一個女子正在俯身鋪展臥榻椅背上的流蘇……
“小楓,你回來了。”他聽的到自己內心的喜悅,從殺伐血腥中走來,猶如見到光明和溫暖。
“你醒了,你可醒了。”女子聞聲馬上回身撲過來,近前幾乎半跪下來,執起他的手放在臉頰上:“宇哥哥,你可醒了,你已經昏睡了三天兩夜了,急死我了!”
他身體發沉,可是腦子已經十分清醒過來。最後的記憶是後半夜裏和師父在雪地裏對峙交鋒,然後他似乎暈倒了……“你怎麼在這裏?”他艱難地問道。
“你放心,我每天按時吃藥,基本沒有再犯過病。醫生也來複診過,我的毒癮已經控製住了,隻要不再接觸,就沒事了。”明子甜甜地說道。
“你怎麼在這裏?”他又問了一遍。
“自然是照顧你啊。”她悄悄地飛紅俏臉。
明子在他的尊爵小築裏,他覺得仿佛隱私被曝光一樣,格外不自在,“騰”地坐了起來。躺的太久了,猛然起身,頭暈目眩,明子馬上扶住他。“不要起這麼急啊,你要什麼,我幫你。”
“不用,我自己來。”他穩定下,抬腿下床,才見自己穿著貼身睡衣,歪斜地零落地扣著衣擺的幾粒扣子,大半的前身,袒露著。他的不自在越加深了。
明子偏偏緊湊過來:“你照顧我那麼久,現在你病了,該輪到我照顧你了。”
他微紅了頰,輕推開了她來幫他係扣子的手,還是那句:“我自己來。”
明子“噗哧”笑了,大大方方地貼近他,將頭埋在他身前,嬌羞地:“你不要和我見外,反正我們就要結婚了,是不是?”
這個動作他不適應,可更讓他震驚的是——他觸目所及,屋內的許多布置擺設都換了顏色,書櫃被挪了位置,毛絨小狐狸不見了,顧楓常用的杯子器具不見了,臥榻也鋪了新的流蘇……
看他環顧左右愣神,她貼得更緊,手指撫摸著他的肌膚:“宇哥哥,想要什麼,明子拿給你!”
他一把推開她,明子沒想到他如此大力,一個站不穩跌在床上。他疾步走到衣櫥前,拉開門,果然顧楓的家居衣物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些女人的衣物。
看到他瘋狂地尋找,她的醋意湧起,冷笑道:“宇哥哥,你在找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