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身形停住,邵二狗大聲喊叫:“疼啊,疼死我了!”滿地打滾的瞬間,卻看到劉守財一瘸一拐的往那個文具店跑過去:“劉守財!我骨頭摔斷了!咋辦啊!”
“就在那裏等著,你死不了!”劉守財咬著牙喊道,他也疼。
咣當!
靠著肩膀撞開文具店的門,這個時節家屬區周圍的店鋪多多少少都認識周圍的孩子,劉守財臉上也摔破了,膝蓋也摔破了,手臂上也摔出了不少的擦傷。剛才跟著馬路上打了幾個滾,身上就沒個幹淨地方。
文具店胖胖的老板娘莆一見到劉守財,尖叫道:“哎呀,守財,你這是咋整的?”順手拽了一條毛巾,要給劉守財擦擦。
劉守財一把推開老板娘,說道:“周嬸子,趕緊給我兩瓶墨汁,要最好的那種!還有,我昨天看到你織毛衣來著,給周蕙織的紅毛衣的紅線給我一團!”
“你這孩子,這是幹啥啊?邵會計打你了?”老板娘周嬸子不了解情況,人是古道熱腸的很,這些年靠著廠區這些孩子,讓她的文具店也賺不少。靠的不光是貨真價實,還有她本身的古道熱腸。再者一個就是,這周嬸子的男人當初也是跟劉守財的老爹一個車隊的,也是在那次事故中死去的一員。彼此兩家的關係還很親近,曾經周嬸子還特意跟劉守財的老娘邵會計提過要定個娃娃親,可惜邵會計沒相中周嬸子家那個五大三粗的閨女。
“周嬸子,趕緊啊!再晚了要出人命了!”劉守財晃蕩著腦袋,抓過周嬸子手裏的毛巾催促道。
“你這孩子,野成啥樣了!”劉守財的野,那是廠區家屬區裏出了名的。這種事情這些年就沒少看到過,看到這孩子活蹦亂跳,確實沒啥大事,周嬸子倒也放心下來。鑽進櫃台裏,拿出兩盒墨汁,又轉身回到後屋找出一團紅色的線團。
劉守財把墨汁和線團用手裏的毛巾抱起來,想了想跑到周嬸子後麵廚房,把她家的筷子拽了一把,喊道:“回來給你錢!”
然後推門就跑出去。
“唉!你這孩子,外麵下雨呢!”等周嬸子反應過來的時候,劉守財已經跑的沒影子了。她卻不知道,就在前麵二十米左右的地方,一台摩托車和一個滿地打滾的小年輕正在雨水裏泡著。
“哎,這孩子,真不讓人省心。”就這麼說了句,轉身把電視機扭開,接著看那《籬笆、女人、狗》的狗血電視劇了。
……
花開兩朵,各表一支。
在那麵劉守財丟下了表哥邵二狗,獨自一個人騎著摩托車直奔水庫。
而這麵呢,劉守財的二舅邵德才剛剛立好了自行車,拆下隨身攜帶的釣具,魚食兒是小米飯拌的香油,用幹麵粉凝固在一起,魚漂是拽了自家養的大鵝的翅膀主羽。水庫旁邊有個小屋,是邵德才和哥幾個搭建的,專門放船用,裏麵是幾艘自製的皮艇子,還有個高壓氣管子。這些東西對於邵德才這種人來說,那都是眼睛裏的寶。
今天天氣好,下雨的時候氣壓低,水裏的含氧量不夠。那些平日裏潛在深處的大魚,就指望著這種日子往水麵上翻呢。
本來是約幾個哥們一同來釣魚的,說也奇怪,平日裏一個招呼趕緊跑來的哥幾個,今天不知道為什麼,不是這家有事兒,就是那家有事。
邵德才一想,得嘞,你們都不來那是你們沒那福氣,今天釣上來大魚,回去必須顯擺一下,讓那幾個哥們眼紅眼紅。
還別說,這使勁推著氣管子往皮艇子裏打氣的時候,還真看到隱隱約約水庫中央有不少大魚翻出水麵,這樣的情況邵德才多少年都沒發現過幾次,在他心裏想太難得了!說不得就真能釣上個十幾斤重的大草魚,如果運氣好沒準還能釣上來幾斤重的大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