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後,昨夜之事,誰都沒有再提。
赫連府,明日就要舉行赫連翼的下葬儀式,雖說遺體未能帶回,但還是該給他立墳頭,按照禮數,他現在也是護國大將軍,所以葬禮不能太過簡陋。
自家悲傷已經漸漸退去,剩下的儀式隻是走個過場而已,葬禮當天,洛雲有頭有臉的人,大都來了。
莫隋早早就來了,到了赫連乹的住處,看著老朋友蒼老的白發,兩人相視而笑,赫連乹先開口:“莫老頭,你來了,真的是許久不見了啊!”
“哈哈是啊,我前些日子身體不太好,我兒尋得一名名醫為我治病,那名醫說,南方氣候較適宜養病,我兒便送我去那小住些時日。”
“身體好些了嗎?多虧你有個孝順的兒子啊!”老人相見無非這些寒暄。
可是,兩人似都有話難說出口的樣子,終還是莫隋先開了口:“靖荷老頭托我向你問好,望你節哀順變。”
赫連乹情緒似乎有些激動,眼眶也紅紅的:“好啊,好!你也帶我向他說,讓他也保重,就說我替我那不孝兒,向他道歉,望有生之年,還能相見吧!”
莫隋無言隻是點頭。
一陣靜默:“哎,不知何時,三人還能一起喝茶聊天啊......”
莫隋感歎到。
“不過今日來,確有一事想告知老兄,望早日做好打算”
赫連抬頭望向莫隋:“莫老弟請講。”
莫隋有些為難的說到:“前幾日聽聞,奕秋孫兒凱旋之後,皇上便賜婚與靖荷家的大姑娘了?”
赫連也早就聽奕秋說過此事了,便點頭:“確有此事,不過皇上還說了,因為翼兒的事,一年內不得嫁娶。老弟,可是聽到別的消息了?”
莫隋一副明了的表情,看著赫連乹:“老弟聽說的,可是皇上不願赫連,靖荷兩家聯姻,所以,才以此拖延的。
因為靖荷老太太也快不行了,按禮,若長輩去世的話,就得三年不得嫁娶,這樣一來,他們二人的婚期就會遙遙無期了。
且,弟還聽說太後有意,將靖荷碧萱許配給我家長孫楓兒,雖不能確定,但確有此傳言,還希望老哥早做準備,以後不要鬧得太難看,別再有公冶和靖荷家的那種事。”
其實赫連乹早就猜到,皇上不會同意這門婚事,隻是礙於金口玉言,才不得不答應的,但沒想到,他會利用太後了破壞,還牽扯到了莫家。
赫連對莫隋表示了感謝,兩人閑聊了一會,莫家就派人來接莫老頭了。
兩人惜惜相別之後,赫連乹陷入了深思,然後找來管家,詢問靖荷家有沒有人前來哀悼,管家告訴他,是靖荷家大少爺靖荷騏前來的。
於是他書信一封,交於靖荷騏轉達給靖荷泗陽。
靖荷騏本就是個懂事的孩子,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問,回府後,便將兩封來自兩個人的信,分別交給了靖荷泗陽,靖荷碧宣。
“靖荷老弟,孫兒們的婚事,想必你也聽說了,希望家中早做商量,皇帝反對的意圖,十分明顯,希望不要再有以前那樣的事情發生了!
兄赫連公冶”
靖荷泗陽看到這封書信,即喜又憂又恨,喜的是赫連乹還將自己看做老弟,憂的是靖荷碧宣對赫連家的小子那麼癡心,恨的是赫連公冶。
思緒回到了二十年前,兒子日日喝的酩酊大醉,夜夜哭泣,然後,就是久病不起。
一日他在床前陪伴,兒子哭著醒來:“爹,我求求你了,你去求皇上賜婚吧!詩嫣她愛的是我啊,她不愛赫連公冶的,愛的是我啊!”
靖荷泗陽看著這樣的兒子,生氣又心疼,氣他不爭氣,又心疼他那般癡情便不責怪。
低沉的說著:“兒啊,你認命吧,不是爹,不想幫你。
實在是,幫不了啊,羽家現在危難,急需兵權保護,可是現在放眼望去,隻有赫連家能幫他們了,而最快達成聯盟的方法,無疑就是聯姻啊。
他們兩家商量好,一起去皇帝那裏求賜婚的,就算爹現在去,也已經無濟於事了啊孩子。”
靖荷沛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一口血噴出來,便暈了過去。
沒過多久,羽詩嫣就和赫連公冶成親了,那一年靖荷沛過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可是,忽然有一天他就好了,精神抖擻,嚇了所有人一跳,他開始去學堂,開始去書房,開始和父親商量正事,不再喝酒了,轉變那麼快一定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