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洛雲的三日後,靖荷碧宣就收到了肆野的來信。
肆野在信中告訴靖荷碧宣,他已經做好計劃,做好準備了,會在半月後動手。
希望靖荷碧宣準備好酬勞,也告訴她計劃一旦成功了,靖荷家難免受到牽連,也讓她早做準備。
靖荷碧宣打算找機會跟二叔商量一下這件事。
莫微生最近,也總是忙忙碌碌的,不怎麼來找自己了。
靖荷碧宣有些擔心,怕他會壞了肆野的計劃。
靖荷碧宣隱隱約約總覺得莫夏煙和玄姿的事,莫微生不會就這樣默不作聲的。
靖荷碧宣找來裴炎,讓他去打聽莫微生最近的行蹤。
裴炎告訴靖荷碧宣,莫微生最近總是往宮裏跑,好像在打聽白雲亭的事。
靖荷碧宣在小寺和裴炎的陪同下來到了莫府。
阿竹在書房門口站著,而書房的門緊鎖著。
阿竹看到靖荷碧宣之後緊張不已,結結巴巴的說到:“靖荷小姐,少爺,少爺不在!”
當他說到少爺不在的時候,基本是用吼的。
阿竹不自然的神情,還有他總往書房裏瞟的餘光,都告訴靖荷碧宣,莫微生一定在裏麵。
裴炎砸開了鎖,書房裏沒有人,書桌上放著好多拆開的信。
靖荷碧宣拿起其中一封,上麵是一張地圖,從標識來看,應該是宮裏的。
莫微生急匆匆的跑了進來,看到靖荷碧宣手裏的東西時,兩步跑上來,一把就搶走了。
他神情裏不止有恐慌,靖荷碧宣還從那雙眼睛裏看到了冷漠。
裴炎和阿竹,被小寺抓了出去,門被關上了。
“說吧,你想幹什麼?”
“沒什麼!”
“你不會是,想自己殺進宮裏去,殺了白雲亭吧!”
“都說了,沒什麼!”
莫微生的語氣中充滿著不耐煩,仿佛多一句話都不想跟她說。
兩個人忽然都沉默了。
沒事冷靜下來之後,似乎也覺得自己剛才的態度不好了。
“碧宣,你聽我的,別讓肆野動手了,他會連累赫連奕秋的,而你,一定會因此自責一輩子的!”
莫微生語重心長的對靖荷碧宣說到。
“那又怎樣,我就是要讓他受到牽連,就是要讓他不得好過!
難道你還不明白嗎,都是因為他,都是因為他,夏燕姐姐和伯母才會......”
靖荷碧宣情緒有些激動。
“可他,並沒有做錯什麼,難道不是嗎?
他也隻是,不愛白雲亭而已啊!”
莫微生看著靖荷碧宣,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再次碰到跟那個人有關的事,靖荷碧宣就還是那麼的執著,甚至有些偏執。
“哈哈,哈哈哈”
靖荷碧宣忽然就笑了,笑聲中的蒼涼,衝破了緊鎖的門窗,回蕩在烏雲密布的天空中。
“莫微生,我們都不小了,還要計較著愛不愛嗎?
還要像那時候一樣,幼稚的去想著非誰不嫁,非誰不娶嗎?
我們都已經過了那個年齡了,好嗎?
而他,赫連奕秋,作為一國之君,居然連自己後宮的幾個女人都有哄不好,還怎麼稱為一個好的君主。
難道還不明白嗎?不是相愛就要在一起的,不是曾付出就能得到回報的,不是說你不想長大,就能永遠純真的!”
莫微生看著靖荷碧宣,忽然冷笑一聲。
“你說的這些大道理,誰又不懂,可你做到了嗎?
如果你真的能明白,又何必一直不嫁呢,又何必非得在此刻,不想讓他好過呢!
說到底,你還是放不下他,放不下曾付出,而沒有回報的那些年,放不下曾經的那句,非他不嫁!
就當我求求你了,放下吧,就當放過自己了,好嗎?
白雲亭的事,我自己會解決的,我也會幫你告訴肆野,不用他幫忙了。
至於你答應他的那些酬勞,我會幫你給他的。”
仿佛一張紙,經曆了很多水的洗禮之後,一直在強撐著,可是最後,卻沒能經得住手指的輕輕一點。
靖荷碧宣忽然哭了起來,蹲在地上,陽光照進來,正好打在她的身上,卻感覺不到溫暖。
莫微生打開書房的門,陽光毫無阻攔的衝破障礙,照進來。
卻都繞著靖荷碧宣,她蹲在自己的影子跟前,她已經不哭了,可是她還是不想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