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是她寫給你的,說是等到以後她不在了,我在給你,但我還是覺得很多事現在明白最好,有些話能說的時候,說出來最好。”臨下馬車的時候,莫微生將這封信遞給了赫連奕秋。
夜已經深了,今夜的月光卻格外的明亮,透過窗紙靜靜的打在床沿,照的赫連奕秋怎麼也不能入眠。
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還是起了身,拿起那封信,卻總是少了些拆開它的勇氣。
最終還是沒能鼓起勇氣拆開這封信,卻不知不覺中天亮了。
早朝的時候又是一些爛七八糟的瑣事,赫連奕秋感到有些心煩,於是下了朝便去了後花園,好像也沒有賞花,隻是靜靜的坐在那亭裏。
直到靖荷婉來了,赫連奕秋才緩過來神。
“臣妾給陛下請安!”
“不是讓你在曲風殿裏好好反省嗎?怎麼出來了?”
“臣妾自知罪孽深重,但還是想著來看看陛下有沒有需要臣妾照顧的地方?”
“沒有!”幾乎沒有停頓,就堅定的回絕了她。
靖荷婉麵子上有些架不住,悻悻的告退了,“臣妾告退,打擾陛下了!”
“傳朕的旨意,皇後品行堪憂需要深刻反省,從今日起沒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曲風殿一步,在此期間後宮的一切事宜都由莊妃代為管理。”
靖荷婉還沒有走遠,赫連奕秋便故意的大聲說著。
靖荷婉咬住嘴唇讓自己別哭出聲來,卻還是沒能抵住淚滴的滑落。她隻是站在原地停了一小會,便抬腳離開了。
其實很多時候,對於靖荷碧宣與其說是仇恨更多的是羨慕,嫉妒。羨慕她無論什麼時候都有人願意護在身前為她擋住風雨。嫉妒她,即使她也滿腹心機,算計她人,卻從不被人唾棄。而自己看著擁有一切別人夢寐以求的一切,卻其實什麼都沒有!連一個願陪她共度風雨的人都沒有。
剛回到曲風殿沒一會,剛才親耳聽到的聖旨便已經傳來了,明明心中千萬般不願,卻還是要跪下恭敬的說著領旨謝恩。
“晴沫,你說我真的就該這麼忍著嗎?”心灰意冷的靖荷婉,忽然發現身邊竟然連一個能說心裏話的人都沒有。
被忽然問道這麼嚴重的問題,晴沫被嚇得不知所措,“回皇後娘娘的話,奴婢不知。”
晴沫驚慌失措的跪倒在地,盤中的茶杯一直嘚嘚得響個不停。
靖荷婉看著跪在地上的晴沫,忽然想起了莫姑姑,於是起身邊要出去。
“皇後娘娘,剛剛的聖旨——!”晴沫見靖荷婉要出去,急忙說到。
“是啊,現在我不能出去了!”失落感迅速湧上心頭,眉眼也迅速蹙成了一團。
看著靖荷婉失落的樣子,晴沫忽然有些心酸,“皇後娘娘,您不能出去了,但奴婢可以啊,您要是有什麼不重要的事,奴婢可以幫您去辦的!”
靖荷婉也忽然恍然大悟,“對啊,你可以出去的。那你幫我去浣衣坊找莫姑姑,就說我真的很想見她!”
“是,奴婢這就去,皇後娘娘莫要再感傷了。”晴沫起身行禮便離開了,晴沫很多時候也覺得靖荷婉是很可憐的,但又覺得人家在可憐也是一國之母,哪輪得到自己去憐惜。
想著想著就到了浣衣坊,可是奇怪的是浣衣坊的掌事姑姑卻不是莫姑姑,她們說姑姑來這裏沒多久便因為身子不好,早早請辭回老家了。
晴沫急急的回去想要把這件事告訴靖荷婉,可是在回到曲風殿的路上她忽然就想到,莫姑姑不是沒有家人了嗎?本想帶著疑問回去再說。卻不料在荷秋殿的拐角處碰見了劉公公,他告訴晴沫,莫姑姑確實是回家了,至於回哪了,就不是晴沫該操心的事了。
晴沫忽然變明白了,一個被發現的線人,怎麼可能還會自己想去哪就去哪,還可以出宮回家?原來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好聽的說辭罷了。
她回到曲風殿,告訴靖荷婉莫姑姑出宮了,奇怪的是靖荷婉居然沒有她問到底去哪了。
晴沫不禁在心底感歎,這深宮裏的人心還真是深不可測啊,上一秒覺得心間落寞時想起了她,而下一秒情緒好轉了,就連她的去向都並不在意了。
用完午膳以後,靖荷婉便說身子有些乏累想要歇息,可是一直到傍晚還是沒有動靜,晴沫兩次進去請她用晚膳都沒有回音。
“陛下駕到!”劉公公拉著標誌性的長音來到了曲風殿。
晴沫剛從寢殿出來發現靖荷婉不在,嚇得不知所措,屋子裏的丫鬟跪倒一地,卻沒人回話。
“陛下駕到了,皇後為何不出來迎駕?”劉公公看著赫連奕秋就要發火的臉,急切的問著跪在地上顫抖的晴沫。
“回公公,皇後她——”
“皇後怎麼了?”赫連奕秋不耐煩的問到。
“皇後娘娘她——”
“到底怎麼了?”劉公公搶先問到。
晴沫見這事是瞞不住了,也不想落下個欺君的罪名,於是顫抖著說,“回陛下,皇後娘娘晌午的時候說是要休息,一下午也不見起,剛才奴婢來叫娘娘用膳,可是發現......發現娘娘她不在寢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