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妙和慧靜都是山中的尼姑,其實也不太懂這種詞彙是什麼意思。隻是聽到暴室這兩個字一出,在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下意識的就轉了轉各自手上的佛珠,念起了佛經。如妙看得瑟瑟發抖,即便一邊的慧靜已經在使勁的攔著她,擋著她,可是還是聽到她小聲的問了一句:“暴室是哪兒?”
聽到如妙這樣問,蘇盈便抬了抬眼,指使著一個小太監說道:”李德海,你告訴她。“
一邊一直待命的一個太監聽到吩咐,立馬打了個千兒,眉飛色舞的解釋了起來:“暴室?嗬,如妙師太是出家人,當然不知道了。暴室是皇宮中專門懲治那些犯錯的下人的地方。裏麵有各種各樣的刑拘,十八般’武藝‘,隻有師太您想不到,就沒有那兒做不到的。但凡是個全乎人兒進去,不出三日,便不再是全人了。即便是……是長樂郡主這樣’寧死不屈‘的人,總歸是要在那兒吐露出實話來的。今兒啊,還是要感謝如妙師太您,在關鍵時候說了真話。不然,要讓這種人當咱們大殷的郡主,豈不是丟了咱們的大殷的臉麵。“
其實這些話大都都不應該從一個奴才的口中說出口,可是蘇盈卻破天荒的沒有生氣,隻是笑了笑,神色中帶著幾分讚許:“你倒是會說話,隻不過這些也不是你該說的。這次就罷了,下次下不為例。”
“這……這也太殘忍了……”如妙被嚇得起了一身身的雞皮疙瘩。她雖然一直不敢去看宋明月,但是剛才宋忠勇那結結實實的巴掌聲音著實落到了她的耳朵裏。即便是想象,都能猜的出來宋明月現在是什麼境地了。剛才又聽說了這個什麼’暴室‘,心中愈發後悔。她糾結了半天,弱弱的喊了一句:“皇上……”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慧靜直接掩住了嘴。好在如妙底氣不足,喊得聲音倒是沒有被坐在寶座上的鍾離淵聽見,而其他人聽見了也都很默契的當做沒有聽見。慧靜也是看到沒有引起什麼事端,也就放了手,並且低聲在她耳邊又威脅了兩句。她也是實在是怕再有什麼事情,又把如妙拉倒了身後,湊近了皇後兩步,笑道:“皇後娘娘……這,如今已經真相大白了。那貧尼和師侄,是不是可以先行告辭了?”
“你們要回去了?”蘇盈的臉色沒有任何的異常,隻是淡淡的撇了她們一眼。
過了片刻,蘇盈的臉色便浮現了一個極其和悅的笑容:“那好吧。李德海,你去送二位師太出去。”那邊聽到命令的李德海連忙打了一個千兒,就要請兩個人出去。還沒有走兩步,她便說道,“皇上,不論這宋明月做了什麼事情,關進暴室實在是太殘忍了!好歹是個姑娘,又是郡主,傳出去名聲也不好聽。要我說……”
“不如就賞她個全屍。”
“紅兒,去拿鴆酒來!”
這話一出,原本腳步都要踏出門檻的如妙登時僵住了身子。她本性就善良極,剛才說出那種話也是逼不得已。結果自己做了造孽的事情,現在要害掉一條人命,這是從小就信佛修佛的她不能接受的。她猛地站住了步子,連連喊道:“慢著慢著!剛才……剛才我說的都是假的,放了長樂郡主吧,她……她真的是好人!”
慧靜被這話嚇得腿軟,現在捂嘴也來不及了,隻能甩了如妙一耳光,急中生智道:“為了錢你良心都不要了嗎!她宋明月給你多少金銀珠寶,才能教你豬油蒙了心?做師叔的不說你,是念你年輕。怎麼,現在又不舍得那些錢財了?你要知道,你是出家人!“
她的年紀本來就不輕了,一時激動,說話都變得破鑼嗓子了。倘若離得近些,還能看到她那唾沫橫飛的猙獰樣子。李德海在一邊都被嚇得一愣一愣的,心中暗自嘀咕道:怎麼出家人也這麼大的火性。再一仔細琢磨這慧靜的話,不禁對如妙又有些刮目相看了。想不到這麼個慈眉善目的小姑娘,居然也會收人錢財?
噫……不對吧。
這兩個人看起來,怎麼也應該是反過來才對吧。李德海心中正胡思亂想著,已經錯過了皇上和皇後娘娘兩個人唇角中揚起的一絲微笑。而剩下三個人更是百感交集,南宮宴是心中一寒,如墜冰窖。宋忠勇是頭霧水,隻覺下意識的覺得大難臨頭。隻有戚柔,心中長舒了一口去,連忙上前去接宋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