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血化瘀。”青玄見她皺著眉,忍不住嘴角上揚起來。他按著她坐下,伸手往藥臼中沾了一把,一點不客氣地往她的臉上塗了一把,“你幹娘可是一早就來囑咐我,要我好生對待你的臉蛋。賢王妃如是說,我哪兒敢不從呢?”
雖然不能明顯的辨別出這些藥物到底是什麼,但是抹在臉上的確是清清涼涼的,沒有淤青的那種腫脹感。雖然臉上早就不痛消腫了,但是裏麵的淤血還積著,自然會不舒服。現在抹上了藥,頓時覺得舒服得多了。她也不說話了,安安靜靜的坐好,不一時,青玄就將她的半邊臉都塗好了。
“唔,都好了。這個藥要敷上個半個時辰再洗去,你要現在回去還是……”青玄明知故問,笑得眉眼盈盈。
宋明月伸手掩住了塗了藥的半邊臉,有些氣惱:“這個樣子出去,豈不是被當做怪物了。”說著臉色一轉,又變得古靈機怪了起來,“想留下我就留下我,還說得這麼光冕堂皇。好啦,外麵有沒有別人……你先。給我沏杯茶來。”
“一些時候沒有見,你想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使喚我。”說是這樣,卻也一定都不生氣。青玄畢竟是住在客廂,也沒有什麼服侍的人,而佩兒也不是外人,他便沒有很刻意的控製語氣和音量。
因為知道她要來,也就早早得備了茶。青玄的手很好看,指頭修長,指節分明,肌膚白淨。陽光從外麵的南窗處打進來,映在他的手上,仿佛是一塊上好的白玉一樣。一個男人,可以生得精致到這個地步,倒也算得上是驚為天人了。
宋明月的心情很好,隨手拿了一塊十香鵝羽的軟枕抱在懷中,坐到了另一邊的羅漢床上。她也不計較形象,大大咧咧地盤腿坐著,一邊的手支著另一邊還完好的臉,睨著眼打量著那邊的青玄:“你準備是什麼茶?聞著倒是十分象甜。”
“茉莉清茶,我專門叫小廝去萬古樓中取回來的。也是機緣巧合得來了,似乎是上乘的好東西。我不愛喝花茶,但是想著你喜歡,所以叫你來嚐這頭一遭。”
“你叫小廝回去,就隻做了這一件事情嗎?”
閑談是有,但是畢竟是在賢王府中,宋明月的確是沒什麼心思談情說愛。總覺得在這種地方倘若和青玄做出了什麼逾越的事情,就好像是萬分對不起戚柔似的。宋明月嚐了一口茉莉花茶,隻覺得唇齒生香,回味無窮,她嘖嘖稱讚了一聲,又接著道:“今日你得閑,要留在王府中還是?我恐怕是這幾日都脫不了身。”
“我是知道的。閑也稱不上,但是陪你自然都有時間的。“
青玄微微歎了口氣,坐在了另一邊,手中也拿了一盞茶。他也有些愧疚,說道:“我叫小廝打聽了一下昨日你們的情況。說到底,還是我做的疏忽了,原本我是叫四十七暗中監視保護她們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讓按個所謂的彪形大漢趁虛而入了。這也不能怪四十七,畢竟他從前做的都是殺人越貨的勾當,監視這種並不再行。若是我考慮的周全一些,就不會出現這種事情了。“
“唉,都已經是昨天的事情了,你不必再想。這許不是四十七的問題,現在也不好太早的下定論,你晚些是偶回去,當麵問清楚便是了。”
“倒不是因為別的擔心。我是自然可以護你周全,隻是那位丞相的這一巴掌……實在是,叫我咽不下這口氣。”
天底下但凡是個堂堂男子漢,心中總是有三寸柔軟的地方。而對於青玄來說,他的逆鱗就是宋明月。雖說這巴掌好像不是什麼大的傷害,可是就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傷害了他最在乎的人,不管是為了宋明月,還是自己的氣性,這口氣無論如何也都咽不下。他說著,眉頭又情不自禁地擰了起來。說恨也說不上,宋忠勇那種卑鄙小人,連恨的資格都稱不上。充其量,隻是瞧不起和不服氣。
他起身,很自然地坐到了宋明月的身邊,身後輕輕碰了碰她塗了膏藥的半邊臉,輕聲道:“我知道你肯定也不會就這麼罷休。這一次,我什麼都由你。你想要怎麼還給他,我都不會攔著你。是聾,是啞,是瞎,是慘,隻要是你想的,我就會幫你,好不好?”
不論他在黑白兩道多麼的吃得開,到底也是治病救人占大多數。雖然青玄的武功高強,可是大抵從來也沒有真的害過誰的性命。現在居然能說出這種違背醫德的話來,可以感受的到他到底有多麼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