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嫁是有這麼一個規矩,新娘子出嫁前最好不要出門,更是不能和新郎官兒相見。旁的姑娘也就罷了,像林雁雁這種生性跳脫的,恐怕對於她來說是一樁殘忍的酷刑吧。宋明月一麵想著,一麵進了院子,立馬又有兩個丫鬟過來迎接,一路接引她到了樓中。一樓空空蕩蕩,在往上走,還沒來得及打量,就看到一個身影猛地出現,大大咧咧的嚷嚷起來:“哎呀,我的小明月,你可算是過來看我了!”
這聲音倒是還是一如既然的清脆,頗有元氣。宋明月一驚,又很快鎮定下來。她捂了捂胸口,半笑半嗔得打量過去她。林雁雁應當是知道自己不能出門,所以也沒有多麼細心的打扮自己。一頭烏發挽起了個結,用釵固定住,臉上不施脂粉,穿著一套淡紫色的衣衫。她個字高挑,這樣穿的簡便,愈發顯得修長動人了。果然,還是那樣的老話說的好,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相比起那次初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那個‘妖怪’模樣來說,現在眼前的林雁雁,簡直是脫胎換骨了一般。
“嘖嘖,幾日不見,你還真是一點兒都沒變。”宋明月故意對林雁雁那祈盼的眼神視而不見,掩著嘴笑著調侃道。
“什麼?當真沒變?我可是對著鏡子學了許久的模樣神態。你看著衣衫,這發髻,這……這鐲子,擱在以前,我可是從來都不會戴的。”林雁雁急了。她明明看到剛才宋明月的眼睛一亮,還等著誇獎呢,卻等來了這麼一句調侃話。她有些不樂意了,扭了扭身子,湊到了宋明月的身邊,又不死心的問道,“當真,沒變?”
不過是個調笑話,居然激得她這樣當真。宋明月哭笑不得,伸手點了一下她的鼻子,說道:“好了好了,我說句玩笑話罷了,你不要當真。雖然形式上差了那麼一些,但是模樣上,離個賢妻良母不遠了。你放心,你那個郎君呀,自然是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的!”
林雁雁聽到這話,驀然間臉上一紅,伸手揮退了身邊的幾個丫鬟,把宋明月拉倒了自己的繡閣中坐下,說道:“你說這話,是不是……有什麼情報?哎呀,這些天,可憋死我了。原本以為捅破了窗戶紙,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了。誰知道……還差了這麼臨門一腳。我娘是開心我嫁出去了,可是愈發的怕我不守規矩,壞了什麼這那的,管我管的愈發的嚴。唉……我,我都好些天沒見過他啦。”
不過是個多麼自力的姑娘,提起心上人的時候,也都會露出這麼柔軟的一麵。宋明月也不舍得吊著她胃口,從袖子中拿出了鍾離期托自己帶來的信物,說道:“喏,你的那一位,自然也是一樣思念著你的。瞧瞧,這不是千叮嚀萬囑咐的要我帶來。”
這香袋一看就是男子用的東西,林雁雁心中一蕩,頓時喜上心頭。她的臉蛋更紅了,伸手把香袋拿到了手中,又自然的揣進了自己的袖子中,說道:“倒是勞煩你替我們兩個人忙前忙後。”
“喲,到還真的是轉了性兒一般呢。這還是林雁雁嗎?”宋明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又十分大方的擺了擺手,“對了,怎麼能叫你的名字呢。怎麼說我也是賢王妃的幹女兒,那你……可就是我的嫂子了。”
“哎呀,你……你真壞!”
林雁雁的臉皮並不厚,聽到這樣的調侃,原本就紅彤彤一片的臉蛋兒愈發紅的像是猴子屁股了。她扭了扭身子,哼哼了兩聲,卻又說不出什麼其他的話來。宋明月把她的小心思都看在了眼裏,隻是笑,又故作惱怒的推了推她:“我壞,我倒是沒和你算賬呢。怎麼,有了郎君,就忘了我這個姐妹了?這都多久了,倘若我不來看你,你可有想過我?”
“這……我自然是想了你的!隻是,隻是形勢所迫,我也不方便再見你嘛。現在這不是悔改了,前幾日知道你要來,又惦記著你的肚子,早早的就叫廚子準備了呢。對了,你來的時候可用過膳了?我這兒早就備好了等你呢。來來來,我喚人來上菜,咱們邊吃邊說。”
宋明月笑著抱著胸,說道:“好呀,這下又拿吃的來賄賂我。我倒是要看看,你給我準備了些什麼,要怎麼犒勞我這個好姐妹。”
“放心放心,絕對不會虧待你這個小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