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月仍舊端著不放,故意別過了臉:“別以為說兩句好聽的,賣賣慘我就能可憐可憐你。雖然,我喜歡你是不假,但是婚姻是大事兒,這樣草率——我可不想理你。”
“明月。你怪我了,是不是?”已經說道了這種地步,卻還是沒能讓她鬆動半分,青玄不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擔憂起來。他仔細想了想,當真順著她的說法,覺得自己太過草率,頓時就不堅持了,反而跟著她道歉起來,“你說得也有道理,要你將後半生托付給我,怎麼能順著別人的意思來呢?都怪我太過心急了,要麼……”
噗嗤。
看到對方一副傻相,原本的火氣就煙消雲散了。宋明月伸出一根指頭比在他的唇上,打斷了他的話:“別亂說。”她看著他一臉的錯愕,忽然就漲紅了臉,忸怩的轉了轉身子,道,“要麼什麼要麼?除了我,你難道還有別的心思不成?這次的帳我會記著,你可是要拿後半輩子還我,知道我了麼?”
“欸?”
青玄下意識的想要賠罪,腦子忽然轉了個彎兒,發覺了不一樣的意思。他怔了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月?你剛剛,說得什麼?”
“沒聽見?那就算了!”宋明月哼了一身,掉頭就要走。
他忙把她一把拉住,都不顧忌到底有沒有人看見,就把她狠狠地摟在了懷中,因為欣喜不已,所以連語氣都不自覺的在顫抖:“明月……太好了,我都要以為自己這是在做夢。這會說好了,就不再反悔了。”他抱了好一會才鬆開,然後就拉著她往回走,“我們回去吧。”
“回去?去哪兒?”宋明月有些摸不著頭腦,像隻沒頭蒼蠅似的被他拉著亂躥。
青玄頭也不回,兩個人一路走過去,已經有些路過的家丁丫鬟看到這一幕,他都不以為意,坦坦蕩蕩地帶著她穿行,同時告訴她:“自然是去找賢王妃說。”
“這麼快?”
宋明月有那麼一瞬間的後悔,印象中感覺定親事是件繁瑣極了的事情,怎麼現在好像一條路走完,就已經到了呢?她悵悵然往回看,忽然湧起了許多前世的記憶,那時自己出嫁,穿上了紅妝,往回看,竟沒有一個人在等自己。那時什麼都不明白,對未卜的前路隻有無盡的擔憂。
可是現在,她的身後有一個叫‘賢王妃’的堅實後盾,握著自己的那隻手,也同樣溫暖而有力。宋明月一直空空蕩蕩的內心,在逐漸走遠的過程中漸漸地被填滿了。她知道,即便她從前做過很多傻事,但是這一次,或者僅僅隻有這麼一次都沒有關係——做得是對的。
兩個人穿過了花廳,賢王妃已經不在了。原來戚柔以為他們兩個還要磨合了解好一陣子,說不定第一回都沒法兒確定下來,便先回去休息了。宋明月體貼幹娘,也就不去打擾她,隻是留了口信,就把青玄帶回了自己的住處。一路走還一路笑,沒好氣地說道:“從前你都是溜門撬鎖,飛簷走壁,今日光明正大來,可還習慣?”
“唉,我甚至已經知道日後我倆在一起的時候,要如何受你的欺淩了。”青玄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樣,“一點兒麵子都不給我留,我可是要鬧脾氣的。”
堂堂七尺男兒,撒嬌起來居然都不臉紅,宋明月哭笑不得,隻能配合著他,輕輕拍了拍他的肩,一本正經的忍錯:“好好好,是我錯了。這樣吧,我答應你,往後若是有外人在,那我就都聽你的,伏低做小,言聽計從,給你足你的麵子。不過嘛……若是隻有我們兩個人,那……”
“那就是娘子為上,我為您當牛做馬,捏肩捶背。”青玄很有覺悟,立馬就接了茬兒。
不錯不錯,看來很自覺,這就不需要再教了。宋明月對他的回答很是滿意,連眉眼都笑得舒展開來:“來我這兒坐坐吧,幹娘午睡通常要一個多時辰,正好還有許多事情是需要你和我打算的,趁著這個時間都說清楚。”
青玄點頭如雞啄米,老老實實的跟著她走,剛想跟著進門,就被手攔了下來。宋明月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胡思亂想些什麼?我還是個黃花閨女,閨房是你能隨便進的嗎?”她轉過臉,對一臉還搞不清狀況的佩兒說道,“你帶著青先生去書房,然後叫人把環兒叫來,再沏茶過去,我稍後就來。”
“是,奴婢馬上就去。”佩兒還在狀況之外,但是看到宋明月這樣吩咐了,還是很快的答應下來,轉身就向青玄行過了禮,“那個……姑爺,呸……先生,這邊請。”
還好院子裏沒有其他人,不然臉就丟大了,宋明月對佩兒的口誤好氣又好笑,驚訝地眼睛睜得大大的,回頭睨她一眼,才推開門屋子回了房間。原本以為是什麼大人物,宋明月回來不但沒有把那些繁重的東西卸下來,反而是重新上過了妝,頭上的珠翠也不少,可累壞他了。早知道是他來,她可什麼都不會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