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接到林乘風的電話當天便趕回來,他比林乘風還要不能接受許晴夏患了抑鬱症的事情。
到家,丟下行李去許晴夏的臥室找她,可臥室沒有人。
客廳,浴室,陽台通通都沒有人,司辰嚇出一身汗,連忙拿出手機給許晴夏打電話。
電話接通,一道手機鈴聲就響起來,許晴夏推門進來。
司辰快步走過去,把她摟在懷裏:“你去哪了?你把我嚇死了。”
許晴夏一句“哥,你怎麼回來了”就這麼被他的質問,問的卡在嘴裏。
等司辰放開她,她半天才開口:“你是不是知道了?”
司辰看著她,沒有否認。
許晴夏提著東西到廚房,聲音很平淡:“我沒事,不用擔心。”
晚上,許晴夏坐在窗戶邊,環抱著自己,準備熬過這一個黑夜。
每一個夜晚,她都像是在跟一個怪獸搏鬥,害怕,恐懼。
許晴夏閉著眼睛,漸漸被那頭怪獸逼到角落。
司辰從自己的臥室出來,走到許晴夏的臥室門口,腳下還有昏黃的燈。
司辰抬手敲門:“夏夏,我想跟你聊一下,開門好不好。”
客廳空曠的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大概兩三分鍾後,許晴夏把門從裏麵打開。
她的臉色不好看,整個看起來疲憊到了極點。她坐在床邊,拿了一個深藍色的披肩披在自己身上,隻露出一雙眼睛。
怯怯地,空茫的看著司辰。
司辰忽然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那些事情,他在許晴夏麵前的地板上坐下來,伸手拉住她的一隻手:“晚上睡不著?”
許晴夏點頭。
“多久了?”
“哥。”許晴夏出聲,聲音有些啞:“林乘風跟你說了些什麼。”
“他跟我說你生病了,但是怕我們擔心不告訴我們。夏夏”司辰伸手撫她額前的發:“你會好的是不是?”
許晴夏沉默,眼裏忽然有水光。她深呼吸:“哥哥,我很難受,很痛苦我不知道,我想好好的,但是我不知道”
司辰伸手把她臉上的眼淚擦掉:“你會好的,是哥哥錯了,哥哥應該把當年的事情告訴你,不應該瞞著你。”
許晴夏聞言看著他,臉上的淚痕未幹。
“李曉紅丈夫當年出事,爸爸有一定的責任。”
許晴夏的眼睛猛地睜大,司辰笑了一下,摸摸她的臉頰:“不是你想的那樣,聽我說完。”
“最開始創辦公司是他和唐叔叔一起,公司有眉目後,他們兩個也簽了相關的協議,說好股份除掉融資進來的董事的部分,剩下的,他們兩個平分。”
“公司正發展的那幾年,一切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後來唐叔叔染上毒癮,幾次三番把公司的錢拿去賭,最厲害的一次,他把公司所有的流動資金全部輸光,董事會全部發現,最後爸爸買了他的股份把公司的窟窿堵上,唐叔叔淪為小股東。”
“他沒有戒掉賭癮,兩年後,他輸的很慘,甚至被借高利貸的追殺,爸爸沒有幫他。”
“唐叔叔向李曉紅撒謊,車禍離世,爸爸不想已經沒了丈夫的李曉紅再受打擊,沒有告訴她唐叔叔的事情。”
“怕高利貸的人找上她,爸爸給了她一筆錢,讓她帶著孩子去國外生活。”
空氣很安靜,這麼多年一直想知道的事情真相竟然是這樣的。
許晴夏不意外這個真相,但是她有很多問題在這一刻不知道要怎麼問出來。
過了良久良久,她的情緒不對,司辰喊她:“夏夏。”
許晴夏回過神來,看著司晨:“那為什麼爸爸不解釋?這麼一件事,讓我們多少人付出了代價?”
司辰沉默,許晴夏起身走到窗戶邊。
“夏夏,你怪爸爸嗎?”司辰等許晴夏平靜後開口。
許晴夏臉上淌滿了眼淚,她背對著司辰平明的搖頭。
“夏夏,爸媽車禍離世確實隻是意外。”
許晴夏猛地轉過身。
“我去查了,一切都是李曉紅做的,李曉紅給你的那段錄音是之前的,也許唐逸很確實是有過那樣的想法,但是最後他什麼都沒有做,他阻止過李曉紅,但是沒成功。”
“當年公司是真的經營不善”
“你別說了。”許晴夏尖叫起來。
她扶著窗戶,整個人幾乎跌坐在地上。
多荒唐啊,她不顧一切要傷害的人,她的仇人,原來不是她的仇人。
許晴夏眼前一陣眩暈,司辰快步走過去扶住她。
從司辰的懷裏揚起來頭,許晴夏開口:“哥,一切都是我做錯了是嗎?”
司辰輕拍著她的背:“沒有,夏夏,沒有,你沒有錯。”
“你愛唐熠深,夏夏,不要折磨自己了,回去找他吧。”
良久良久後,司辰說了這麼一句話。
許晴夏伸手遮住眼睛,側身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