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裏吞入內丹後的灼熱感在爆炸後消失了，食人魚造成的創傷沒有流血後，已經愈合了一小半，這應該是內丹的功勞。
體力幾乎耗盡，而元氣還是一絲也沒有，體內空蕩蕩的，讓馬毅的心在發慌。
但至少命還在，休息片刻，深吸口氣，不敢多停留的馬毅再次選了一個疑似有陸地的方向遊去。
小妖說吞下內丹可以頂十年修煉，可馬毅如今卻一絲元氣也沒有，就算不斷地運轉心法，換做以前，無論天地間靈氣有多稀薄，但肯定會有感應，可就是沒有。
難道食人魚的毒氣還在體內肆虐？
馬毅不斷深呼吸，但沒有毒氣攻心的難受，而除了沒有元氣，其他都沒有任何不適。
馬毅就在猜測，莫非是因為食人魚的毒素和內丹戰鬥，自己的修為已經被中和，相當於被廢了？
可就算被廢，成了一張白紙，一切從頭開始，哪也應該在運轉心法時有靈氣感應吧？
為什麼沒有？
馬毅想不明白。
遊了好一陣，感覺水流越來越快，對已經沒有多少體力的馬毅來說，這是一個好消息，順著水流又衝了一陣，開始聽到呼啦啦的水響，雖然夜色漆黑，但馬毅也可以看到遠處有黑色的河岸。
原來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陸地附近，極遠處還有燈火，可這時呼的一聲，一張大網撒了下來，正好將馬毅直接兜住。
糟糕，失去了元氣，耳裏眼力都降低了，居然如此簡單也中招，馬毅立即開始掙紮。
就聽上麵有人在歡喜：“終於網著一條大魚了……”
“隻是也太大了吧？連漁船都拖動了，老頭子，你可得小心點。”
“放心，我卓老漢打了一輩子的魚，是小魚還是大魚，還是分得清楚的……咦……”
“好像是一個人。”
“真的呢？”
“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先看是死人還是活人再說。”
那個老頭立即照辦，使勁地拖著收著漁網。
無奈的馬毅心裏好笑，幹脆閉上眼睛，放棄了反抗，任由那老頭和老太婆將他這條大魚拖上了一艘小小的漁船。
“真是一個人……還有呼吸……”
“好俊的一個孩子。”
“快，灌點薑湯下去。”
一股暖和的液體順著馬毅的喉嚨衝了下去，肚腹裏頓時暖洋洋的，格外的舒服，馬毅幽幽地喘口氣，慢慢睜開眼，不斷晃動的昏暗油燈下是一對頭發花白的夫婦倆，他們正驚訝地打量著他。
“咳……咳……這是哪啊？”馬毅很茫然。
“孩子，你從哪來啊？”
應該驚訝自己怎麼沒死，馬毅急忙說：“大叔，大媽，是你們救了我？”
看著馬毅光溜溜的樣子，這對夫婦都驚愕：“你不是失足落水？”
“我到一水城來謀生，誰知路遇歹徒，錢財衣物全被搶了最後還被丟下水，”
“真慘。”
“這是一水河，過去就是一水城……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
“大叔大媽，我叫馬毅。”
“螞蟻？”
馬毅笑了，這是所有人第一次聽到馬毅名字的反應。
馬毅善意的謊話，讓這對老夫婦相信了，也知道這對夫婦姓卓，就住在城邊，但卻是最城邊的位置，開著一家小小的魚館為生，因為魚館隻是他們經營，所以是每天晚上自己來一水河裏捕魚。
時間已經很晚了，這是卓老漢今天的最後一網，誰知卻網著了一條大魚，卓老漢不住地笑，說這是他這輩子撈著的最大個。
躺在小漁船上，看著深邃的夜空，聽著呼啦啦的水聲，嗅著混合水草，泥土的氣息，馬毅思緒萬千。
無論如何運轉心訣，體內始終沒有再凝聚出一點元氣，馬毅不甘心地一次次運轉，可等小船已經停靠岸邊，依舊沒有得到一絲。
奇怪，真是奇怪，難道這身子真就廢了？
披著卓老漢的衣服，馬毅被卓老媽攙著下了船，本來他可以自己走的，可卓老媽看著他蠟黃的氣色，堅決不要他逞能，還連聲歎息：“唉，如果我家小子還在，他的孩子也應該有你這般大了。”
“他遠行了？”
“很多年前去了宇天穀修行，可惜，在一次曆練中，身故了。”
馬毅急忙說：“大媽，實在對不起，讓你想起傷心事了。”
“唉，有什麼對不起的，這就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