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別說了。”
林清打斷我,臉色有點尷尬,可是過了沒多久,他又迅速找回了場子。
“你說你一天瞎看啥呢,翟欣欣都有男朋友了你管人家穿什麼呢!”
我:“”
沒隔多久,李茗發了一條語音給我,大意是翟欣欣攝影時把腿給摔了,準備去鎮上小診所上藥。因為擔心何曉偉那廝照顧不好嬌嫩的翟欣欣,崔景國又得負責開車,她和沙白柔便一同去了。
我和林清無所事事,想要出去散步吧,又擔心怪事頻出的豐盈村裏危機四伏,便在一樓客廳裏下象棋。
林清連輸幾盤後鬱悶難當,說要出去透透氣,出門時順手抄起了何曉偉的相機,裝上鏡頭對準金色的麥浪調光對焦,一番操作之後,他突然把相機放下來,臉色蒼白地看著我。
“怎麼?”
我馬上走過去。
“你說,翟欣欣會不會被人給害了?”這句話像是從林清的牙縫裏擠出來的。
“怎麼說?”
“我猜,她是拍到了不該拍的東西,然後被藏在稻田地裏某個東西給撞倒了”
“稻田裏還有機關,你比我有想象力。”
林清臉色陰沉地看著我,“我還是不相信崔景國會幫忙擦洗相機上的汙漬。”
我像是被電了一下,噌地湊過去,“快看她拍了什麼!”
“肯定來不及了!”林清調出了相片庫,一張張地翻看著,“崔景國又不是傻子,早就把它們都刪掉了。”
“他們走得倉促,或許留下一兩張沒來得及刪!”我突然覺得有點慚愧,抬手將頭發抓得亂糟糟的,“懷疑自己的哥們,這感受真雞兒別扭!”
“莊生,這不叫懷疑,而是保護。”林清神色凝肅,“如果我老爹犯法被家裏人知道,第一個舉報他的人就會是我!”
這話說得輕巧,可真要發生在自己身上,他未必會這樣想了。
在人情冷漠、鄰裏疏遠的現代社會,大義滅親是最不可理喻的事情。
“什麼都沒有啊。”林清有點頹喪地放下相機,“我寧願相信翟欣欣是個白癡什麼都沒拍到,也不想承認是崔景國刪掉了照片。”
“再看一遍!”我將相機搶過來,從最後一張照片開始看,結果還沒翻頁呢,懸停在按鍵之上的手指頭,便開始一陣陣發抖。
“怎麼了?”林清彎腰看過來,“什麼都沒有啊。”
我定了定神,將手指移到那張相片的邊角處,沿著奇怪的軌跡滑動起來。
“草!”林清貼著我的耳邊一聲嘶喊,差點沒把我給喊聾了。
我立刻抓住他的袖子往房間裏拖,並且用眼神示意他閉嘴。
當我們回到客廳裏,在陰暗的角落裏又把那張照片看了一遍,幾乎可以肯定,翟欣欣的摔倒,不是意外!
大約在西偏北三十度的位置上,有一座冒出尖頂的房屋,灰色瓦片的屋脊仿佛嵌在了灰白色的蒼穹背景中,挺拔的青竹勾勒出奇怪的弧度。烏黑色的雨雲盤旋在西天,中心處詭異地出現了巨大的空缺。
我和林清對視了一眼,感覺這精巧的構圖和抓拍的瞬間結合得十分震撼。雖然翟欣欣蠢笨得有幾分幼稚,甚至學位證書都差一點沒拿到手,可天生優渥的家庭條件,以及上流階層帶給她的便利,讓她打小便能摸到高級相機,無師自通的情況下就有了職業攝影師的水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