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仲秋時節,地上的落葉鋪成厚厚一層,在腳下發出輕微的碎響,好似在生命最後一刻發出痛苦的哀鳴。
等著我們的,到底是一場陰謀的敗露,還是神明作祟的威嚴,在真正進入那棟房子之前,沒有人能知道問題的答案。
可是,就算我們進去了,便會獲悉一切詭異事件的真相嗎?
怎麼可能那麼容易
其實當我們跨過箍著銅線的門口,走入生滿薔薇的宅院中時,我已經對這次的行動產生了懷疑。
隻是因為這棟房子構成了那張巨大笑臉的一部分,我們就篤定地認為這裏有我們想要尋找的真相,推理過程毫無邏輯甚至莫名其妙。
可當時的我們所受到的震撼,卻讓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神明的威嚴,豈是螻蟻般的生命敢於去揣測的?
我們潛入到這棟三層木樓裏,或許隻是希望,在崔景國出事時,在那場恐怖的婚禮降臨之後所有人都出事時,我們至少做了點什麼,這樣身上的負罪感,就會減輕許多吧。
夜色下的小院像是被一支塗滿黑漆的巨碗給扣住了,風聲寂滅,草葉靜止,連那一彎光芒暗淡的毛月亮,也在我們不知不覺間,悄悄地遁入到頭頂那片厚重的烏雲之中。
我們仿佛進入了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這裏的一切東西,都是死的,包括爬滿牆壁的茂盛薔薇。
“媽的,這裏怎麼陰森森的,好像我們幾個大活人,不小心闖進黃泉了似的。”林清突然開口,撕裂了死一樣的寂靜,把我和李茗都驚了一下。
李茗瞪著他:“別亂說話!不吉利!”
我則變得更加沉默。
因為糟糕的童年給我留下了數不清的陰影,讓我對任何事情都會多想一層。
可是進都進來了,如果還要對這次行動提出質疑,難免有點馬後炮的嫌疑,怕是要被兩位老同學給鄙視一輩子。
就在這時,林清衝進了那棟房子裏,像著了魔似的。
“你幹什麼!?”我壓低嗓音叫他,可在這平靜的夜裏,哪怕呼吸的聲音在耳邊聽來,都像打雷似的轟響,讓我心潮翻湧難以鎮定。
林清轉回身,肩膀倚著門框,一邊做手勢一邊無聲地說著什麼,然後又扭著身子朝裏麵望了眼,也不知發現了什麼,突然間就躥進了房間內的陰影之中。
“媽的,這廝酒勁兒上頭了嗎?”我忍不住咒罵著,又問李茗:“他剛才說什麼?”
一直鎮定如常的李茗,此時卻慘白著一張臉,嗓音很輕很輕地說:“他好像是說,他剛才看見有東西在眼前跑過!”
我心裏一驚,硬著頭皮向前走了幾步,嘴上抱怨:“他是真喝多了!”
就在我走到門口,準備跨過門檻進去時,李茗突然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莊生,我也看見了。”
“什麼?”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林清看見的東西,我也看見了。”李茗用手比劃了一下,動作幾乎與林清的一模一樣,“他說,看見一條很長的白影,從正廳裏穿過,體型很長,速度很快。”
她用的是長,而不似高
這描述把我嚇得脊背上涼颼颼的,好像白毛汗和雞皮疙瘩一起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