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出了自己的擔憂,林清馬上跳起來,“那還磨蹭什麼啊!立刻回去!”
崔景國說村民們都在聖堂聆聽教誨,其實就是騙我們到這棟房子裏進行調查,如今知道了前因後果,我們也沒必要留在這裏了。
在走出門之前,李茗給了我一個眼神。
我以為她想跟我深入探討下畢業季的那樁誤會,就放慢腳步跟她並肩走著,林清也不管我們,沿著來時的路甩開大步往回走。
“給,我在閣樓發現的。”李茗待他走遠了,突然塞給我一樣東西。
我接過來一看,發現那是揉成一團的黑色塑料袋,下意識地在手裏掂了掂,重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可輕微的摩擦,證明裏麵裝了東西。
“什麼?”
“我沒拆開看,但它放置的位置很古怪。”
“放在哪兒了?”我沒想到她是要跟我探討這個,心裏略微有點失望。
李茗俯身在我耳邊說:“我去閣樓找你們的時候,我發現,它就掛在祖宗牌位的最上方!”
這話讓我心中一驚,頓時來了興趣,左手小心翼翼地托著,右手五指靈巧地拆開袋口。藉由毛月亮散發出來的微光,我看清了裏麵的東西。
因為有李茗在場,我強忍著嘔吐的衝動,可是下一秒,她已經扶著身旁的樹木幹嘔了起來。
見她這樣,我的胃裏更不舒服了。
林清見我們並排站著吐酸水,踩著細碎的草叢小跑回來,“你們又搞什麼幺蛾子?”
我把手中的黑塑料袋遞給他,他隻看了一眼,便哇地一聲吐了滿地。
“什麼破玩意兒!還拿著它幹什麼,你倆有病啊!?”
黑色塑料袋裏,裝滿了零零碎碎的小東西。其中有掰成數段的筷子,已被蛀空的黑牙,沾滿頭發的木梳,捏成一團包裹著指甲的腳皮,甚至還有擦過某種液體的黃色紙巾。
很顯然,這些東西,都是一個人生活過的印記,隻是觀感太過刺激,沒有心理準備的我們,實在是無法接受。
林清吐完了問我:“有什麼講麼?”
李茗可能是從我的神色中揣摩出了什麼,嗓音低沉地問:“又是某種怪誕的辟邪方式?”
我深吸了一口在林地裏回蕩的冷風:“邊走邊說吧,何曉偉和翟欣欣還在家裏等著我們。”
“打電話報警?”林清提議。
李茗搖了下頭,“我可以接受崔景國給我們下藥的猜測,但絕不會相信他有殺掉我們的決心。想要封住我們的嘴巴,有無數個辦法,何必用這麼麻煩的方式?”
我說:“他可能隻是想把我們支開。”
“二位,咱跑題別這麼嚴重行不,”林清指著我手裏的袋子,“還有,您能把它扔了不?我猜李茗這輩子都不會允許你用那隻手碰她!”
我和李茗異口同聲:“滾!”
在回返的過程中,我把那隻黑色塑料袋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棵樹的根部,讓袋口朝著那棟三層老宅,然後開始講述有關於它的秘密。
我畢業之後去工地實習,經曆了一片棚戶區拆遷改造的全過程。跟隨老師傅進行實地考察時,也見到了掛在祖宗牌位之上的黑色塑料袋。
老師傅看了一眼之後連聲哀歎,說這家人窮了半輩子,結果連一毛拆遷款都拿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