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說過，牙鎮鬼魅橫行，切勿四處亂逛，小心中邪殞命！”
徐青雲嘿嘿笑了起來，嗓音陰冷得像是被鬼附身了似的，“你們若是隻看到牙鎮表麵上的利益衝突，錢權瓜葛，那是你們的幸運！越是接近真相，你們就離死期越近！我啊，也是為你們好。”
我和林清相視一眼，不由得笑出了聲。
“怎麼個意思？”饒是徐青雲狡猾多智，此刻也有點糊塗了。
我鄙夷地看著他，“別扯淡了，你們這根本就不鬧鬼。”
“不鬧鬼？”他的眉毛幾乎要揚進抬頭紋裏，“小兄弟，你還以為自己中了幻覺不成？那天夜裏，你看見白衣僵屍踩河夜行；猴山林中，你看見人皮吊掛隨風搖蕩，紙燈籠燃燒，哀嚎聲叫魂；臥佛山上，你看見掘墳破棺，勘屍又碎屍，蛆蟲滿頭滿臉卻無人撥弄；這，是人幹的事嗎？如果不是因為鬼魅橫行，牙鎮人別無選擇，何必幹這天打雷劈的肮髒事！？”
“臭老道，你知道得還挺多啊。”
“老夫能掐會算，雙眼看陰陽，通曉天下事，區區一個牙鎮，無論發生了什麼，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徐青雲眼神陰毒，仿佛噴吐毒液一樣惡狠狠地說，“拿下我，你們離死就不遠了！”
我和林清再也繃不住，“撲哧”笑出了聲。
徐青雲沉著一張臉，眼神裏卻有點茫然。也許這廝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他拿腔拿調跟講評書似的說了一堆，結果我和林清一點都不在乎，還不斷發出充滿戲謔的笑聲。
他肯定在想，要麼我們瘋了，要麼是他瘋了。
林清：“別白費勁了臭老道，你說的那些，我們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徐青雲臉色一暗，“怎麼回事？”
我輕輕吐出兩個字：“民俗。”
徐青雲怔了好半晌，然後哈哈大笑，笑聲十分做作，聽得我一陣鬧騰。
“你所說的一切，全是豐盈村那古怪到變態的民俗所致。比如陳家族長陪屍體進餐，跟我們說是不舍兄弟就此離去，卻又把兄弟的遺體當作貨物一樣隨意送人，並且還限定了一個時間，三日內歸還。
“這個時間很關鍵。雖然不知道他用什麼方法保存屍體，但我猜測，那屍體至少還能保存十天。他是為了再陪一段時間？並不是。而是三日之後，就到了下葬的時候。”
徐青雲那張老鼠臉上流露出幾分詫異，卻依舊嘴硬：“瞎編誰不會，一點靠譜的邏輯都沒有。”
我冷笑：“你們做事有邏輯嗎？陳家族長陪屍體進餐的行為，其實就是惡劣民俗的體現，他們陳家人認為，屍體在這世上多存留一段時間，每日三餐陪著，便可庇佑家族事業長興，老少平安。但時辰一到，就必須下葬！”
徐青雲使勁搖頭：“胡說八道，胡說八道！牙鎮一入夜，街上百鬼橫行，惡人提刀，善人回避”
“住口！”我沉聲打斷，“周易本是‘大道之源’，是中華民族知識和智慧的結晶，卻被你們這些一知半解的算命先生，用來騙人錢財，做盡壞事，你還有臉在這說什麼深夜街頭百鬼夜行，真當我們是白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