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向秦焱時，林清依舊在身後碎碎念著。
其實我心裏也不舒坦，但我們兩個人比著賽抱怨，除了浪費時間，半毛錢的作用都沒有。
我彎下腰，雙手穿過秦焱的腋窩，寒聲說：“我把你拉出來，弄疼了就忍著點，別他媽給我耳朵叫聾了！”
“行啦，知道啦，趕緊的。”秦焱一臉陰謀得逞的笑。
我心中冷哼，猛地向上一提。
這小子身材精瘦，個子不算高，但也有一百二十斤左右，我又不是大力士，沒可能輕而易舉地把他抬出來，便隻打算先把他上半身抬起，讓他的臀/部先坐在邊緣地磚上，再去搬他的兩條腿。
不出我所料，這種辦法會讓他的手臂擺起來，撞在背後的牆壁上。
我的心不夠狠，沒有刻意去摔他斷骨戳出的那條手臂，而是摔的另外一條，饒是如此，他也疼得牙花子外露，嘴裏嗤嗤直吸冷氣，按林清的話說，他那張臉白得就像貼了麵膜似的。
可這精瘦漢子卻硬氣得狠，咬著牙硬是一聲不吭。
當林清靠過來時，他忍著痛在臉上擠出一個十分扭曲醜陋的笑容，“我說兄弟，恨我我能理解，但別折磨我了，該說的我也說了，你們去辦事，我守口如瓶。用我那些死去的家人發誓！”
打從接觸這男人以來，就隻看到他強橫陰毒的一麵，如今突然服軟，怕是手臂疼到了極點。
我心想差不多得了，便沒再折磨他，而是讓他靠牆穩穩當當坐著，緩慢地將他的兩條腿抱出地洞。
林清站在一旁，手電筒在裏麵掃了一圈，嘖嘖有聲道：“有意思。地磚用膠泥粘在木工板上，板子上麵裝了滑輪，巧的是，走廊地麵比房間地麵高了3公分，正好能讓地磚板滑進隔牆內的房間裏。瞧這設計，怎麼像是崔景國的手筆啊？”
我突然發現，秦焱的表情僵了一瞬，隨後又被齜牙咧嘴的樣子掩蓋了。
“你認識崔景國？”我問。
“不認識啊。”他趕緊搖頭，又嘿的一聲笑了，“你小子眼睛很毒啊，行，我說實話吧，我不認識崔景國，但對崔這個姓氏，卻有點陰影。至於原因，我特娘的也想知道。”
我忽然有點不想放他走了。
林清說：“莊生，我們最好調查下這棟小樓。”
我瞥了一眼秦焱，小聲問：“你懷疑這裏藏著人？”
林清搖頭：“或許，不止藏人那麼簡單。”
“把他再塞回地洞裏？”
“沒那個必要，萬一再把傷勢搞重了，讓他的手臂徹底報廢，治都治不好，我們又得多坐幾年牢了。”
“鎖起來？可是這地方”
“我上樓時觀察過，那個骷髏頭斜對麵的房間，以前是個舞蹈室，窗戶又安裝了防盜護欄，我們給他拴在用來壓腿的把杆上，反鎖房門，鑰匙揣走，一起把這樓上樓下走個遍，然後再回來把他放了，你看怎麼樣？”
我覺得這計劃可行。
如果老洋樓藏著他的同夥，也可趁此時機把對方逼出來。否則我們在暗對方在明，終歸是件麻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