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英軍使勁搓了搓碩大的鼻頭,眼睛裏閃爍著異樣的光:
“我和陳帆不是吵過一次架嘛,後來遇見老鷹爪村人碰瓷,他出手幫我解決了,你以為他是想幫我?嘿,最開始的時候,我、陳帆、張莉,咱們三個人坐一輛車,那孫子看張莉長得漂亮,幫我之後沒多久,趁著上廁所的功夫跟我說”
我討厭別人賣關子,寒聲問:“什麼?”
“他說,等到了服務區下車吃飯時,他希望我能晚點回去,給他和張莉多一點時間。最好能有半個小時左右,他把車開遠一點,解決完了再回來接我。”
“你怎麼做的?”
“他幫了我,我當然得配合他啊!那時候剛得到暴雪降至、高速封路的消息,你們正製定計劃,沒功夫搭理我們,等到我上車回去啊,張莉那小臉紅撲撲的。女大學生?呸!剛認識兩天就那個,啊?指不定是幹什麼的呢!現在陳帆出了事,第一個咬的人就是她,你說她可疑不?血液分析,哈,別是傳染了什麼病。”
中年男人最大的危機,就是像無事可做的家庭婦女一樣,喜歡八卦別人的私生活,而且越說越興奮。
我聽得煩躁,又想了解隊員的內幕沒有打斷他。
身後忽然傳來輕輕碎碎的腳步聲,樊英軍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眼睛裏流露出嫌惡,他壓低嗓音說:“如果張莉來自風月場所,那演戲的本事可高著呢,領隊你小心點啊。”
我皺了皺眉,不想說話。
李茗在我眼前晃了晃手機,“何曉偉發來微信,說他們撞了人,對方騎電動車闖紅燈逆行還是酒駕,要付主要責任,但他還是得配合出一些手續,暫時過不來。”
這麼巧的事被他趕上了,是人為安排,還是意外?
“知道了。”我的心裏越來越不踏實,有一種突然被揪緊的感覺。
“麵條好了啊,都來吃飯!”樊英軍高喊的過程中,還很小氣地白了張莉一眼。
張莉應該是感受到了他的厭惡,小聲說:“你們先吃,我去叫向導起床。”
她才走過去沒幾步,就略顯詫異地說,“咦,線被拆開又重新縫上了,向導出來過嗎?”
我腦袋裏嗡的一下,終於明白心裏那股不安從何而來了。
向導睡著的帳篷太安靜了!
我明明記得他的呼嚕聲特別響,如果現在已經醒了,幹嘛還不出來?
“張莉,你別進去!”李茗也察覺出了這個問題,可是她提醒得太遲了,張莉已經掀起帳簾,向裏麵跨了一步,也不知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她突然尖叫起來!
我們幾個人幾乎同時站起,樊英軍的動作特別猛,竟將那口黑鍋給撞灑了,要不是我躲得及時,裏麵滾熱的湯就會傾倒在我的腳上!
“媽的,你走開!”樊英軍抓住張莉的肩膀,一把將其扯開,他抻著脖子向裏麵望了一眼。
我看見,這個身高近一米八的男人,竟然像觸電了似的,後背猛地顫抖了起來。
他的反應比張莉還要強烈!
我和柯明擠在他身後看進去,隻見帳篷內一片狼藉,暗紅色的血液像是雨後草地中的積水窪,將大半個地鋪都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