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約莫四十左右,四方臉,麵黃肌瘦,臉上還帶著傷,看到安幕希的時候,眼裏卻盛滿仇恨,兩個拳頭已經緊緊的捏在一起。
看著他,她心情有些複雜。
“你認識陸佳嗎?”安幕希在男人的對麵坐了下來,清澄不染的眸子直視他。
她很平靜,平靜到讓人覺得冷漠,這讓男人很是不解,正常來講,她不是應該痛恨他嗎?為什麼從她眼裏,他看不出憤怒,更看不出仇恨?
然而,疑惑沒有平息男人的憎惡,反而讓他更加咬牙切齒,“你覺得呢?安幕希,真可惜,那一刀沒有直接捅在你的身上。”男人銬著手銬的手握緊拳頭放在桌麵上,微微凹陷的眼裏折射出極致的悔恨,接著道,“否則,我一定會把你捅的稀巴爛!”
麵對這樣一個口出狂言的惡徒,安幕希心頭有一刻的顫動,麵上卻又隻是淡淡的一笑。
“不瞞你說,想我死的人,最後都會有跟你有一樣的想法。”安幕揚起唇角,帶著自嘲,有些冷豔,“其實我也覺得很奇怪,我明明那麼招人厭,為什麼還這麼命大。”
“呸!”安幕希話沒落音,男人突然碎了她一臉口水,咬文嚼字的怒道,“別得意,惡人終有惡報!”
安幕希放在桌下的手暗暗收緊。
她盯著眼前的男人,眸底一閃而過憤怒。
可她終究還是沒發泄出來,不急不躁的從包包裏取出濕紙巾,擦拭了臉上的口水。
他的那一句,惡人終有惡報,讓她莫名覺得可笑。
此時,局長辦公室。
厲時禦閑暇的坐在大班椅上,透過視頻看著探監視裏那個平靜淡漠的女人,嘴角微揚,可看到她竟被碎口水的那一刻,一抹淩厲的鋒芒頓時從他幽深的眸底折射出來!
雷均心驚膽戰的站在一旁,忐忑的手都不知往哪放的好。
在同事眼裏,他好歹也是個能處變不驚的人,可偏生在厲時禦的麵前就不得不像個孫子似的哈腰點頭。
身為一個警察,本該杜絕這種作風,可……哎……
雷均越想越無奈,說到底,還是權勢在作祟啊。
不過,眼下,他對這個安幕希還真是刮目相看啊,第一次見這種,被人吐了一臉唾沫都還能這麼冷靜的人。
他手下的人都做不到這麼鎮定,看來,該給局裏開個大會了!
“這個男人。”厲時禦忽然開口,雷均幾乎是本能的立起了軍姿,“是,厲總,您盡管吩咐!”
毋庸置疑的把這個君王一樣的男人當成了最高領導!
厲時禦盯著屏幕上那張讓他覺得惡心的臉,沉冷的說道,“給我抽了他的手腳筋,再者,你們監獄一定不乏惡棍吧,把他丟進去關在一起,但你記住,他若死了,我唯你是問。”
雷均臉色登時一白!
這這這……不帶這麼為難人的啊,監獄裏的那些惡棍可都不是鬧著玩兒的,那男人隻是殺人未遂而已,把他整殘廢再丟進去,那不用說,肯定分分鍾就會被那些罪犯給打死!
厲時禦這明擺著是要讓這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果然是夠毒辣的!
“厲總……這……”雷均有些為難。
“做不到?”厲時禦漫不經心的睨他一眼。
可正是這一眼,就讓雷均立馬把原本要反駁的話全咽回了肚子裏,“不是,能做到,厲總放心,在下一定盡心盡力。”
“我隻看結果!”
“……是。”雷均大氣不敢喘。
厲時禦微斂著眸,繼續將目光落在電腦屏幕上。
這時,為了緩解下危機四伏的氣氛,雷均哈腰的說道,“厲總,您是怎麼找到這個罪犯的?事出後有人報警,我們立馬就展開了搜捕,可一天一夜都沒找到人呢,嗬嗬,還是厲總您神通廣大!”
厲時禦不屑的勾唇,連頭都不抬,幽幽的答道,“雷局長不必親自告訴我你們警察有多沒用。”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愣是把雷均噎的半天說不出話,他默默的低下頭,一臉的痛苦難堪。
這壁碰的也真是夠蛋疼的!讓他瞬間有股想自取烏紗帽的衝動。
有這活閻王在,別說是局長了,連主席都不好當啊!
探監室裏,安幕希的冷靜已經所剩無幾。
這個男人偏激頑固,字句都是夾著恨不得弄死她的怒意,想從他嘴裏套出什麼,許不是那麼容易。
“先生,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我也不知道你和陸佳到底是什麼關係,但是,我覺得我有必要讓你了解一下事情的真相。”
“真相?嗬,真相還不夠清楚嗎?你又想編什麼謊言來忽悠我?安幕希我告訴你,雖然我被抓了,但是還有很多正義的人想找你算賬,等著瞧好了,你快活不了多久了,哦,待會兒出門你就要小心點,說不定會被車撞死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