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言的婚期指日可待。
安慕希這會兒正在收拾東西,準備下午就出發去她老家。
可按理說吧,這閨蜜結婚她應該特高興才對,但是現在的心情卻說不出來的沉重。
有種“忍痛割愛”的感覺。
“你該不會是舍不得她嫁吧!?”經過細致的觀察和分析她此刻的神情後,顧卓揚如是說。
心事輕易被看穿,安慕希卻並不驚訝,這男人總是能跟有讀心術似的讀懂她心裏所想,她習慣了。
撇了撇嘴,她看著男人的目光裏仿佛暈染著一層秋波,看著可憐兮兮的,“……我就這麼一個閨蜜。”
“難道嫁了就做不成閨蜜了?”顧卓揚對她表現出來的不舍有些不明。
安慕希垂下眼瞼,“也不是,隻是……”
隻是,人一旦結婚就會有自己的家庭,很多關係都是這麼一天天疏遠的。
她和方言言的關係雖然沒那麼脆弱,但是隻要結了婚,她就得顧及她的家庭,她的丈夫,就跟她過去和厲時禦的三年婚姻一樣。
她們雖然還很鐵,但相處的方式卻從動不動見麵去浪變成了電話,微信……想想,她還是很不舍得的。
顧卓揚抓著她的手臂把她反過來推到梳妝台的鏡子前,本意是想逗她笑的,便調侃道,“看你現在的表情,有沒有一種像是娘不忍嫁女兒的即視感?”
安慕希先是一愣,隨即回頭在他胸膛上小垂了一拳,哭笑不得,“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我玩笑。”
顧卓揚低笑著,溫柔的把她揉進懷裏,“好啦,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放心,連奕坤那小子要是敢欺負她,不用你動手,我親自找人把他給解決了。”
安慕希白了他一眼,“暴力是犯法的。”
顧卓揚笑而不語。
心想,隻要能讓你高興,犯法算的了什麼。
“對了,你不是偷偷幫她定好了婚禮場地?她怎麼突然又要回鄉下去辦?”顧卓揚神色淡淡,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
“這個啊,說來慚愧,我總覺得是自己耽誤了她。”安慕希喟歎了口氣。
“我們兩從大學出來後就沒怎麼和同學聯係,工作也不穩定,她有時間幾乎都是和我膩在一起,要不就是為我的事操心操費,長期下來,我們都沒什麼朋友。”
“加上出生於普通家庭,人際關係並不廣泛,言言可能覺得這樣的情況在城市裏辦婚禮肯定什麼氣氛,而且,到時候她和連奕坤都還得把村裏那些親戚親鄰的都請過來,他兩合著覺得太麻煩,所以一致決定回鄉。”
顧卓揚了然的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對於別人的事,他從不喜歡多問。
隻是看前幾天這女人不顧寒風為了個場地到處奔波,結果卻吃力沒討好,心疼她。
安慕希繼續收拾東西,突然,她跟想起什麼似的,轉而對顧卓揚說,“對了,你千萬不能告訴言言我幫她找了場地,不然她一定會自責的。”
說著,心裏突然有些難過。
最好的閨蜜大婚,她卻是什麼都沒為她做。
顧卓揚看著她略微落寞的側顏,仿佛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唇畔一勾,他摸了摸她的頭,低沉的嗓音清晰悅耳,“鄉下辦也沒什麼不好,現在不是越來越多人喜歡農村田園婚禮麼?”
安慕希愣了下,詫異的瞅著他,目光越發帶著探究。
她疑惑這個每天都忙於公事的大老板怎麼會知道這些東西,卻不知其實在這大老板心裏,在繁重的工作也無法和她相提並論。
顧卓揚早就了解清楚了哪裏才適合舉辦世紀婚禮。
說來也可笑,他竟然默默做好了隨時娶她的準備。
自從安長禹去世後,這三個月以來他想的最多的就是怎樣才能把她風風光光的娶回家。
他想給她一個家,他想讓她知道,即便她現在沒了父母,但她永遠不會剩下自己一個人,想讓她知道,這個世界會有一個人願意比她的父母更努力去愛她,疼她。
可是這些他都隻能藏在心裏,因為他不確定她有沒有從前段婚姻中走出來,他怕一提結婚她會很抵觸並遠離他。
那種險,他不想去冒。
也不敢。
是了,對於這種認真卻慫的愛她的方式,他自己也表示很無奈。
遠離了車水馬龍的城市,山清水秀的鄉村更加讓人親睞。
由其是對安慕希這種不喜歡喧鬧的人而言,那股淡淡的天然土壤氣息能讓她覺得心曠神怡。
可讓她更加意外的事,麵對這坑坑窪窪的山路,顧卓揚居然全程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經過連續四個小時的車程,他們終於到達了言言的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