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著以前對夢的研究,他內心竄起極度恐慌。
安慕希抓著扶手,緊緊的盯住後視鏡裏的那雙眼睛。
如果她剛剛沒有看錯,明明有一絲慌亂劃過!
心突兀一顫,一股不安油然而生。
難道顧卓揚……真的不是去出差的?
而這會,遲延已經回歸了平靜,對自己剛剛駕駛失誤道歉後,忙轉移話題說,“太太,你這是太想念顧總了吧?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他故意說的輕鬆。
可經過三思的安慕希自然沒那麼好忽悠了。
暗裏決定一定要逼問出什麼來。
“回別墅吧。”
遲延愣了愣,“不是回顧家老宅麼?”
“我想回趟別墅,下午我在去老宅。”安慕希盯著他的眼睛,試圖從中分析出一些可能性。
“可是……出來時夫人有交代,得把你帶回去吃午飯。”
“沒事,我會跟她解釋。”
“太太,這……”
“你不讓我回去,是怕我發現什麼嗎?”
不等遲延回應,安慕希接著問道,聲音清淡,“遲延,你能不能告訴我,顧卓揚這次為什麼會一個人去出差?按理說,他就算不找你,也會讓蕭衍陪同才對。”
也許言言說的對,他平時那麼體貼她,把辦公室都搬回來了,現在怎麼會突然一個人去那麼遠的地方?
該死!都怪她,最近都膩在顧卓揚的無微不至的疼愛中,以為心照不宣,卻從未想過他會瞞著自己去做什麼事情。
“太太,顧總向來都是我行我素的,他做事我們哪裏敢多問,反正他臨走之前就是交代我務必交代好你,否則他回來我吃不了兜著走!”遲延抱著死活不認的態度繼續平靜的答道。
“是嗎?那蕭衍呢?”
“他負責公司的事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顧總的特助。”
遲延忙解釋道,卻不想換來安慕希不以為然的一笑,“你解釋的很到位,可我的直覺告訴我,我不該信。”
“遲延,你也不想等顧卓揚回來找你算賬吧?那就實話告訴我,他到底,去哪了!?”
顧卓揚和厲時禦從懸崖跳下去的時候,那群亡命之徒也會跟著跳了下去,當然,他們雖然被注射了病毒,但並非不死之身,隻要擊中他們頭部,他們就會徹底死亡,不再複活。
可也就死了二十幾個。
也就是說,還有七十多個人此時正在用那雙病態的紅色眼睛和鼻子,搜尋著顧卓揚和厲時禦的蹤跡。
而他們不會不知道,這估計就是黑蛇給出的第二個“驚喜”。
隻是黑蛇肯定也想不到,他們兩個會選擇跳崖。
陰沉慘淡的陽光籠罩著整片森林,四周靜謐得如同一切都沉睡在死亡的恐懼中,時而刮起的寒風搖曳著樹枝,陰冷潮濕的空氣令人毛骨悚然,讓人產生到了陰間的幻覺。
雖是白天,森林裏卻光線陰暗,一顆顆高大的樹木遮住了絕大部分陽光,隻有斑駁稀疏的光線透過樹木的枝葉照射進來,顧卓揚忽然想起在陰山度過的那一晚。
然而那思緒隻是片刻,剩下便被一張沾滿泥土的小臉給占據了大腦。
他虛弱的靠在大樹下,嘴唇蒼白,衣服破爛,隱約還能看到皮膚上被劃開的傷口,昨晚從水裏爬起來,衣服到現在都還沒幹,寒冷和饑餓吞噬著他的力氣。
然而厲時禦的情況卻更遭。
昨晚他們雖然慶幸掉在了水裏,但水流急,他們不知道掙紮了多久才好不容易摸到了岸上,但厲時禦當時就犯了胃病,麵對急湍的河流他幾乎沒有任何反抗的力氣,所幸水不深,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顧卓揚困難的撐起身體,慢慢挪到躺在石頭上不省人事的厲時禦身邊,帶著傷痕的手搖了搖他的身體,“喂,醒醒。”
“厲時禦!”
“厲時禦……”
莫名的,在晃了他好幾遍,他都沒有反應之後,顧卓揚的心頭掠過了一絲不安……
他想伸手感受一下他的呼吸,竟也猶豫了。
胸口越來越堵,堵得他發慌。
就好像潛意識就認定,這個整天跟他叫囂男人,不可能那麼容易死!
於是他揪起他的衣領,用力的晃他,“你他媽的給我醒醒,別睡了,聽到沒有?醒醒!”
“你不是要跟我賭誰的命大?嗯?到頭來你就這點能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