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聽到江靈歌這樣說,頓時高興起來,抓著旁邊男人的衣袍說道:“家主,你聽,我真的沒推她!”
夜靖站在旁邊,目光在江靈歌的身上掃了掃:“來人,將她們兩個帶下去,處理掉!”
那女人聽到這句話,眼前瞬間發白,一口氣上不來直接倒在地上。
江靈歌連一點兒的同情都沒有的側過頭,眉眼低垂著,任憑水珠在臉頰上滑落。
周圍的人心神巨顫,知道江靈歌絕對不是什麼好惹的,全部都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江靈歌披著薄被從地上起來,她麵無表情的從這些丫鬟和主子之間穿梭而過,心情沒有任何波瀾。
她心情不好,很想殺人。
翠兒一言不發的護送著江靈歌回到房間之中沐浴更衣,換了一身衣服的江靈歌坐在角落裏麵翻著一些雜書,眸子裏麵劃過一道淡淡的冰冷。
那雙漆黑的眸子,就像是沒有一點感情一樣,連色彩都不曾存在。
翠兒小心翼翼的靠近江靈歌:“要不要奴婢去問一問,能不能將小公子帶過來!”
江靈歌的手明顯抖了抖,她抿著蒼白的唇角搖頭:“不用!”
因為就算提出來,對方也不會讓她見到的。
這種沒有希望的事情還不如不說,她在耐心的等著一個機會,一個讓夜家知道帶回來她是一個多麼大的錯誤。
五天的時間過的很快。
這幾日夜家簡直算的上大懆大辦,將整個府上都渡上了一層喜色。
一大早,江靈歌就被一大堆的丫鬟圍起來,想要強迫江靈歌船上喜服。
然而,江靈歌手上拿著一把剪刀,不厭其煩的將那些送來的喜服一件一件的剪掉。
就算現在深陷圇圖,她這輩子也隻會為了一個男人穿上喜服。
整個夜府的人都很頭疼,然而江靈歌對碰觸到自己底線的事情絕對不會妥協。
她眯著眼,暗中拖延著時間。
府中的下人們無奈,隻好將這件事通知了家主,而很快,房間之中的所有下人都被送走,隻有藍紙帶著一個奶娘走了進來。
她的懷裏還抱著一個兩個月大的孩子。
江靈歌看到長大了不少的念念,雙眼眯了眯,眼底的色彩逐漸冷漠。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藍紫讓奶娘將孩子放在江靈歌的懷裏:“沒別的意思,隻是帶著孩子給夫人看看!”
江靈歌也不說話,將念念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裏。
她低垂著眸子,眼神之中全是小娃娃的影子。
她這個當母親的還真不稱職,從出生到現在,這還是第二次抱著他。
足足兩個月的時間,已經讓原本陶瓷一般的小念歌長開了,看的出對方照顧的還不錯。
知道了這點,江靈歌倒是放了一點心,怕是為了安撫她,所以對方才沒有直接對念念下手。
江靈歌垂下眸子,她眼底劃過一道血色,“要我穿上喜袍也可以,但是我要抱著孩子一起!”
藍紫臉色瞬間變了:“你應該知道的,不可能,這長婚禮不會成為夜家的一個笑話!”
“哦?”
江靈歌嘴角揚了揚:“那如果我執意如此呢?”
藍紫眯了眯眸子,“動手!”
看到對方想要強硬的對她下手,江靈歌嘴角揚了揚。
就在那一瞬間,幾個提起內力想要飛身上前的丫鬟,猛然失去了力氣,直接倒在地上。
藍紫嚇了一跳,臉色瞬間一變:“怎麼回事?”
江靈歌抱著念念從床榻上走下來,嘴角輕輕揚起:“藍紫,千萬不要想著動用內力,這間屋子裏早就被我熏了軟筋散,任何妄圖動用內力的人都會落得這番下場!”
藍紫微微一愣:“就算不用內力,也一樣能抓住你!”
“那你來試試?”
江靈歌輕輕笑了一聲,對著藍紫挑了挑眉,對方直接向著她撲了過來,不愧是練武之人,動作很快。
隻是,江靈歌抱著孩子退了一步,指尖的銀針直接紮在了藍紫的肩膀上。
她身影晃了晃,眼神之中暴露出不敢置信的情緒。
“你……”
然而,她的話還沒有說出一個字,嘴角就已經溢出了漆黑的血色。
江靈歌目光冰冷,想到藍紫之前說過的話,嘴角微微動了動:“見血封喉的毒藥給你來說,很管用!”
身後已經沒了任何聲音,藍紫此時已經徹底沒了氣息。
屋子裏彌漫著淺淺的馨香,那味道對普通人沒有任何作用。
輕輕捏了捏懷中孩子的小鼻子,江靈歌眼神明亮,心情很好。
她為了這一天,已經等的太久了,久到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堅持下去。
江靈歌低垂著眸子,長發輕輕飄散,冷風吹起她的墨發,鬆散開來,還沒有梳理的發絲輕輕飛起。
門口還圍著一群丫鬟,那些人見到隻有江靈歌自己一個人,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裙抱著懷中的奶娃娃從裏麵走出來,不由得皺了皺眉。
江靈歌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道路,一步一步的走進人群。
那身白裙讓她好似畫中走出來的仙女,飛揚的長發並不影響她的美麗。
她一步一步走的十分平穩,這些丫鬟不知道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麼,一時間也不敢阻攔。
可她身上的白衣,卻和周圍的喜慶有些格格不入。
江靈歌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宴會已經開始了吧,轎子呢?”
翠兒突然從人群之中走出來,她沒有追問江靈歌為何穿著一件白裙,而是低聲說道:“夫人,跟我來!”
江靈歌被翠兒帶到了夜府的門口,不少人都被她吸引了視線。
江靈歌這一身哪裏像是參加婚禮,而是參加葬禮的。
她小心翼翼的拉了拉懷中孩子的包袱,小念念十分聽話,咬著手瞪大雙眼看著周圍的世界。
他不哭不鬧,就像是好奇一樣,偶爾還會興奮的手舞足蹈,樂上一下。
仿佛隻要在母親的懷裏,聞著讓他安心的氣味,他就什麼都不害怕。
江靈歌上了花轎,不介意的讓人抬起來:“去現場!”
翠兒聽懂了江靈歌的意思,立刻讓人擺駕,轎子搖搖晃晃的,眼前是一片喜慶的紅,看的江靈歌有些有趣。
“念念,等娘親回去,一定會讓你爹將這婚禮重新補給娘一個!”
小念念對著江靈歌傻笑,一個勁兒的流口水。
江靈歌心中一暖,將懷中的孩子抱的更緊了幾分,從一出生開始,她的念念就成了她心尖上最疼的那塊肉。
江靈歌眼底心裏卻更加冷硬,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她什麼都會做的出來。
轎子停下,門口熱熱鬧鬧的鑼鼓聲響起,看到突然出現在大門口的轎子,所有的聲音截然而止。
“新娘子怎麼這個時候就過來了,家主大人還沒有出門迎親!”
“是啊,吉時還沒有到,現在過來不吉利吧!”
沒有理會外麵紛亂的聲音,江靈歌看著夜家住宅裏麵各式各樣的人,嘴角淺淺噙著一抹微笑。
她一身素色白衣,懷中抱著一個尚在繈褓之中的孩子,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這個女人一步一步的從門口迎接著所有人的目光走到人群當中,她仰起頭看著最前方站在人群之內的紅衣男子。
夜靖今天臉上有了幾分血色,看著誰都是一副虛假笑臉的樣子,看的江靈歌有些兒反胃。
不少人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還在推杯換盞的敬酒。
夜靖皺了皺眉,見到一身白衣抱著孩子出現的江靈歌,他嘴角卻含笑的走了過來。
“怎麼,著急了?”
江靈歌側著頭打量著夜靖:“夜家主,我什麼時候說過,自己答應嫁給你了?更何況我有夫君,有孩子,你這種強搶良家婦人的行為,到底還要不要臉?”
這話從江靈歌的口中傳出來,四周出現了一瞬間的寂靜。
夜靖擺了擺手,讓周圍的人都坐下來。
“怎麼,你對我可是有什麼不滿意的?”
“哦,我從來對你沒有滿意過!”
江靈歌唇角帶著淺笑回答夜靖的話,她眼底光芒閃爍,靜靜的看著四周。
她抬起頭看了一眼天色,突兀的說了一句:“到了!”
夜靖微微一愣,他剛想走到江靈歌麵前,渾身的肌肉卻像是僵硬住了,一動都不能動彈。
而和他一樣的,還有周圍那些賓客。
不管是丫鬟還是下人,此時整個空間就像是被定時了一樣,雖然還有些人能夠活動,可卻也覺得肌肉有些酸疼生硬。
江靈歌看到眼前的場麵,頓時笑了。
“夜家主,我現在,能和你談條件嗎?”
她的時間不多,雖然能夠在酒水之中控製暫時控製這些人,可夜家家大業大,底牌眾多,怎麼可能被她這樣輕鬆鬆的就算計了。
夜靖並沒有露出任何害怕的模樣,他隻是有些意外的看著江靈歌,眼底露出讚賞的色彩。
“你很好,果然不一樣!”
夜靖女人很多,小家碧玉,閨閣小姐,他是夜家嫡係唯一的繼承者,所以本就十分關心自己的後代,早早後院之中的女人就不知凡幾。
可是還從來沒有像是眼前這個女人這樣的。
雖然囂張,卻很冷靜強大,比男子也不遜色。
能夠無聲無息的在夜家這麼多人的監控下算計如此長的時間,就算是他,也不得不說一聲佩服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