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依橫了他一眼，嗔怪道：“又說胡話。你的腿能感覺到疼，肯定還有恢複的希望的。難道你祁驍就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一個人嗎？”
就算是略帶責備的話，也被她說得柔柔的，迅速撫平了祁驍心裏的焦躁。
他輕聲道：“隻要你不放棄我，我就不放棄。”
“那就繼續給我練習走路。”
祁驍微微皺眉，“我……”
顧曉依微微彎腰，眼睛和他平視，握住他的手，“別怕，哪怕一直失敗，我也相信你總有站起來的一天。”
祁驍身體前傾，薄唇在顧曉依臉上碰了碰，溫熱的氣息噴在顧曉依的耳邊，“好，都聽你的。”
顧曉依起身將輪椅推到了做複健專用的房間裏。
這個複健房間，是六年多前，祁驍第一次腿部受傷的時候就裝修的，後來就一直沒有拆了、重新裝修，沒成想現在就第二次使用了。
房間裏，顧曉依小心的扶著祁驍，身子一點一點的離開輪椅，祁驍將身體的重量全都壓在了左腿上，就穩穩站了起來。
顧曉依緊緊的扶著他的右胳膊，輕聲道：“試著抬抬右腿。”
“唔。”
祁驍應了一聲，想支配自己的右腿，良久，他的右腿竟是不動分毫。
他隻感覺右腿就好似灌了鉛一般沉重，壓根兒一點也不聽他使喚。
不待他氣餒，顧曉依又鼓勵道：“那先試試讓右腿受力看看。”
祁驍依言將身體的重量慢慢轉移到右腿上一些，大腿處開始隱隱作痛。
脆弱處經不起這樣的重量，他身子一軟，朝著前麵撲去。
“啊驍！”
一直扶著他的顧曉依連忙抱住他，想支撐住他，嬌弱的她那裏能承受男人的重量，卻被他的身體重量壓得踉蹌了一下。
幸好，祁驍眼疾手快抓住了一旁練習走路用的圍欄。才穩住了身體。
顧曉依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沒事了，啊驍你別著急，我聽醫生說腿部複健要慢慢來的。”
“唔。”祁驍卻緊摟著她不放。
祁驍始終沒辦法站立，醫院那邊每次去，那些從各國請來的頂尖專家都是一臉無可救藥的搖頭。
在祁驍的冷臉下，隻有一個年輕的醫生助理弱弱的給了他們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堅持做複健，或許會有奇跡……”
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自己的導師一個眼神暗示，後麵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
他的話卻成了顧曉依唯一安慰祁驍的話語。
祁驍的脾氣一天比一天差，甚至變得越來越不像原來沉穩的他了。
有時候看不到顧曉依，他都會發脾氣。
但是每次看到顧曉依，他就奇異的安靜下來。
“吱呀——”
顧曉依推開門進到複健室，就看到滿地的碎瓷片，她蹙了蹙眉，這是這個月被他摔掉的第幾套茶杯了？
唉，真敗家！
可她卻不知該怎麼說他，因為她知道他心裏焦慮、痛苦，這是他唯一發泄的途徑了。
祁驍坐在輪椅上，盯著自己的手，隱隱發抖。
顧曉依趕緊上前，握住他的手，“怎麼了？”
祁驍環過她的腰，將腦袋貼著她的小腹，心底的煩躁和戾氣隨著她的氣息，一點一點的消褪。
祁驍貪戀的吸取著她身上的溫度，隻有她在的時候，他才會覺得心境這麼的平和。
顧曉依跟摸大型寵物一般的摸著他的頭。
祁驍鬆了鬆力道，抬起頭看顧曉依，“依依，我的右腿真的廢了？你當真不嫌棄我這個廢人嗎？”
這已經不知道是他第幾次開口問她這個問題了，無論是再成功再自信的男人，在自己愛的女人麵前，永遠都是不自信的啊！
顧曉依沒有厭煩，她依舊重複著自己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的答案：“不論你變成什麼樣，你都是我最愛的祁驍，我的老公。”
祁驍笑了，狹長的黑眸微微彎：“親我一下。”
顧曉依垂眸，“嗯？”
祁驍表情有些可憐，“依依……”
顧曉依臉頰紅紅，突然坐到了他腿上，重量隻壓在他健全的左腿上，伸手就開始解開他襯衣的紐扣。
祁驍微愣，“你……你脫我衣服幹什麼？”
顧曉依羞澀的微垂了眼瞼，眼睫毛不安的顫啊顫，惹人憐愛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