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無聲,但與他相鬥多年的厲天行卻一下子看懂了他說的話,薄唇邊不由地緩緩拉開了一個戲謔的弧度,他豎起食指遠遠對著祁駱搖了搖,也無聲回道:“不,是你死我活!”
祁駱也看懂了厲天行說的話,他隻是唇角微勾,回以厲天行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厲天行微微眯眼,優雅地下了車,閑庭漫步一般地走過來,那模樣就仿佛一頭剛睡醒的雄獅,全身雖然散發著慵懶之氣,卻透著令人害怕的危險……
他走到厲謹言身邊,才駐足,昂首挺立著,眸光涼涼睨著祁駱,菲薄的唇瓣勾起,聲線透著凜冽道:“祁少將想這樣帶走我的弟媳,是否不太合適呢?”
“你的弟媳?”祁駱挑了下眉頭,似笑非笑道:“恐怕厲少搞錯了吧!這裏可沒有你的弟媳,隻有我的妻子,她的肚子裏說不定都已經有了我的孩子。”
後麵這句話仿佛一下子觸及了厲謹言的逆鱗,他的呼吸頓時一窒,俊臉也陰翳得可怕。
厲天行安撫地拍了下厲謹言的肩膀,又道:“慕容小姐也是這個意思嗎?若當真如此,那我可就要毀了你與謹言交易的籌碼了!”
慕容蘭自然明白的言下之意:就是要毀掉那個和她父親骨髓匹配的人!
慕容蘭頓時心下一咯噔,有些焦急道:“別毀,我……”
可不等她說什麼,祁駱就捏緊了一下她的小手,輕聲道:“丫頭,別輕舉妄動。信我。”
慕容蘭即將脫口而出的話登時戛然而止,她緊緊地抿了抿唇,點了點頭,又繼續安靜地站在祁駱身後,不再言語了。
厲天行似是可惜地歎了一口氣,“真是好動人的感情呢!可惜,今天你們注定要成為亡命鴛鴦了!”
他話落,還不待祁駱如何,厲謹言的臉色就先一變,霍然看向厲天行,“哥,你……”
厲天行殷紅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貪戀一枝花呢?謹言,我們從小貫徹的準則可是不屬於我們的就毀了,我們可不能自己壞了自己的規則。”低沉的嗓音殘酷而無情。
厲謹言緊緊地抿著薄唇,終究沒有再說什麼,俊臉上的神色也慢慢斂去,可他攥緊的拳頭、泛白的指節卻已經暴露了他的真實情緒。
對自己心愛的女人下手,他還是不忍心啊!
厲天行卻已經抬起骨節雅致的大手,隻要他輕輕一揮下,那些對準祁駱他們的槍就會立即開火,將他們射成馬蜂窩。
祁駱劍眉緊皺,眸光射向厲天行,“你一定要做得這麼絕?”
厲天行削薄的唇微微上揚,弧度涼薄,“我也不想,但別無選擇。可我們注定是你死我活,不是麼?”所以,他隻是先下手為強罷了!
“嗬嗬——”祁駱突然低笑一聲,依然波瀾不驚道:“你說的不錯,可你以為今天你真的能殺了我?”
厲天行眸光微微一縮,難道他還有什麼後手?
這般想著,他犀利的目光直直看向祁駱,咄咄逼人的,仿佛要從他眼中看出什麼來似的。
祁駱任他打量,隻是神色不動地與他對視著。
一時間,兩人的眸光如同一場對峙。
一個冷冽肅殺,一個雲淡風氣,竟不分伯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