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回來的毛毛蟲仆婦走了過來,她一麵笑著,一麵露出惡意的冷光。
“這是府裏老爺,夫人進出的門嗎?”葉娉婷推開車門,看了一眼偏僻,狹小的角門,並沒有從馬車裏下來。
這明顯就不是府裏老爺夫人出入的門,毛毛蟲仆婦讓她從這裏進府,分明就是要讓府裏的人知道知道。
就算她被從外麵接回來了,還上了族譜,也不過是個任由府裏夫人揉圓搓扁的庶女而已!
這可能不是毛毛蟲仆婦擅作主張,而是在接她回府之時,經由那位厲害的夫人交代過了。
“姑娘,老爺夫人自有他們日常出入的門。姑娘,您剛剛被接回來,對於府裏的規矩還不大熟悉。等將來姑娘熟悉了,您就不會這麼問了。”
毛毛蟲仆婦保持著彎腰恭敬的姿勢,但,她的神情,和語氣卻沒有一點的恭敬。
她就隻差明著說,你是個什麼東西,是個什麼身份,還想著得到府裏老爺夫人的待遇,你做夢吧!
能讓你進角門,就是你幾輩子燒高香求來的造化了!
“是嗎?”葉娉婷也笑,笑的比毛毛蟲仆婦還要冷,她的姿勢一點沒有改變過,更不曾有要下車的意思。
“既然你說我不懂,那就有勞你在這裏給我說一說府裏的規矩,也好叫我知道知道。”
想叫她從這角門裏進去,那也是休想!
她既不是這府裏的庶女,也不是為了討好這府裏的老爺夫人而來,當然不用向他們低頭。
毛毛蟲仆婦不是想鬧事嗎?
那她就助這人一臂之力,將事情鬧大,看這人要怎麼收場!
“姑娘,您瞧這風大雪大的,您還是趕緊進府……”毛毛蟲仆婦沒有想到,到了孫府葉娉婷還敢不消停。
她的臉頰狠狠抽動了兩下,才勉強自己能繼續笑著:“要是把姑娘凍著了,可就是奴婢的罪過了。要是您想聽,等進了府,奴婢再慢慢說給您聽。”
“不用!”葉娉婷斷然拒絕:“現在就說!”
“是你故意讓姑娘在外麵被風吹著,被雪打著。姑娘要是被凍著了,就是你的錯,你休想推脫!”
蓉嬤嬤在一旁冷冷的附和道,也是堅決不肯勸說葉娉婷從這裏進府。
“姑娘,您不能,您不能,這麼冤枉奴婢啊……”毛毛蟲仆婦一看葉娉婷就是不肯下車,不肯低頭。
眼珠子咕嚕咕嚕一陣亂轉,轉身就要撲到車前,像胖女人和眯縫眼似得簡單醋薄的來一場。
“奴婢,是冤枉的,姑娘,您不能……”
“嬤嬤,不要管她,讓她叫,讓她喊!”葉娉婷仍舊是不為所動,隻管冷冷的看著她。
“不說今兒大風雪,沒有多少人路過。就是她叫破了喉嚨,也不過是自作自瘦。就是天好人多,讓過路的都聽到了,也沒有關係。不說咱們哭著喊著上杆子進府的,要是不願意讓咱們進府,大可不必在這裏演戲,幹脆就敞開了嚷嚷一通。讓附近的人都看一看,瞧一瞧,這孫府出來的都是什麼貨色!”
“姑娘說的是,你叫啊,你使勁的叫啊,你大聲的叫啊,你叫的越大聲越好……”
蓉嬤嬤在一旁沒有冷著臉,但,她臉上的笑落在毛毛蟲仆婦的眼裏,是無比的諷刺,讓她頓時漲紅了一張老臉,下麵的話無論如何也叫不出來了。
她沒有想到,葉娉婷真的敢這麼無賴,就是不按正常的思路來。在之前,她總以為葉娉婷怎麼說,也是孫府的姑娘,是渴望得到承認,能擁有名正言順的身份的。
她的那份迫切心情,實在不應該是現在的葉娉婷所或缺的,她怎麼能這麼雲淡風輕,這麼的不在乎呢?
毛毛蟲仆婦被葉娉婷和蓉嬤嬤的冷淡,噎的臉紅脖子粗,但,她又不能不請葉娉婷進府,更不能讓馬車一直停在角門不走。
正像是葉娉婷所說的,倘若有人經過,即使葉娉婷會有風言風語,但,孫府也會不可避免的被牽扯進去。
倘若到了那一步,她在孫府夫人麵前兢兢業業幾十年,才得了的這點子臉麵可就要全被丟在地上了。
不請進府不行,不逼著葉娉婷低頭,也不行!
這左不行,右不行的,左右為難之下,竟然讓毛毛蟲仆婦在大雪天裏急的滿頭大汗。
“姑娘,求姑娘,不要讓奴婢為難吧。”看來硬的不行,毛毛蟲仆婦就將臉一抹,一臉哀求,哀戚的給葉娉婷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