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鬼竄出頭,衝著黑影胳膊咬下,撕掉一塊黑霧。黑影痛叫,撕咬落了空,反而腿上又挨了一下。
“不好,點子紮手,快叫幫手,”另外個黑影嗖得逃得遠遠地,掏出個白骨笛,放在嘴邊嗚嗚地吹起來。
淒厲的骨笛聲響起來,傳的遠遠地。樹林裏衝出三個合影,我都認得,瘦老頭模樣的張師爺,他手底下的壯漢惡鬼,還有個文質彬彬的青年。
張師爺眼尖,“是你?”他望著青年,青年嘻嘻道,“這是我弟,我看弟兄們辛苦,讓他準備些紙錢香燭來樂嗬樂嗬。”
青年忽地變成冷臉,一巴掌扇向我腦後。
哢,一條黑影被他彈飛,冷風從我耳旁刮過,嚇得我心裏砰砰跳。要不是他出手及時,我的後腦勺就要被鬼啃上一口了。
壯漢厲鬼撲上去,眼神猩紅,和男鬼廝打起來。
“奇怪,這鬼有些不同,怎麼像是一條蛇扭來扭去地?”張師爺疑惑說道。
青年摸著下巴,“我聽說有一種鬼寄術,是將人含冤殺死後,身體剁成肉塊,喂食給野獸。接著驅使魂魄,與野獸雜交融合,用鬼蛆啃噬七七四十九天,然後變得不人不獸的一種獸鬼。”
還有這種陰毒法子?這厲鬼難道是跟魂魄寄在蛇上?
青年招招手,我不情願地過去,“我教你個法子,你去殺了那惡鬼。”他在我耳邊嘀咕幾句,我半信半疑,就被他一把推出來。
男鬼見到我,舍下壯漢厲鬼,朝我撲來。
我閃身避開,鬼寄術陰險歹毒,人的魂魄被獸類侵蝕,貪婪嗜血,較之常人終究差了幾分機敏。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捉過蛇,打蛇打七寸,用棍子去撥,它反而順著棍子咬過來。
我拿著蛇棍,朝他腦袋敲去。男鬼神色詭譎,脖子詭異地拉長,順著蛇棍一繞,咬向我的咽喉。
“就是現在,動手。”
青年一聲喝,重重在我肩膀一拍,一股冷厲氣息竄過來。
“天地乾坤,神印六甲,永沉幽冥,不得上清,敢違號令,天崩地絕,殺殺殺。”我嘴裏念著咒語,一指戳在男鬼脖頸處,就發出一道霹靂閃光將他炸得魂飛魄散。
我驚詫地看著雙手,心中戰栗,那麼厲害的鬼就被我給滅了?張師爺和壯漢厲鬼躲得遠遠地,原先還有些藐視,如今卻帶著幾分敬畏的眼神。
青年領我出了小樹林,抱著胳膊,笑道:“乖弟弟,你這可是壞了規矩啊。我不是說過,想要哥救命,要大叫三聲嗎?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
“你到底是人是鬼?為什麼要幫我?”我狐疑道。
“半人半鬼,孤家寡人一個,”青年語氣透著一絲寂寥和落寞,“至於為什麼幫你嗎?看你順眼,行不行?”
行你的大頭鬼,我腹誹道,他不肯說,我也沒法子。
“還沒請教呢?你幫了我兩次,我一定會想法子報答地。”
看我一本正經,他像是碰到了什麼搞笑的事情,捧著肚子大笑,“哈哈,報答我?就你這樣,連個厲鬼都搞不定?還要幫我?”
這個人真是太招人厭了,他哈哈笑,看我一臉不悅,擺手道:“我沒有笑你,我就是沒忍住。我叫洛風嘯,我知道你叫李霖,鬼香鋪的主人。”
“你認識我?”我奇怪道,記憶中並沒有這個人的印象。
“我認識你爺爺,自然認得你。這裏不是活人該來的地方,你怎麼又來了?”
這個解釋倒說得通,爺爺在縣裏開店時間長了,打過交道的人多,認識他可能就知道我。這個人雖然不招人喜歡,但是個有本事地,我想了下,把最近發生的事情跟他提了下。
他這人說話是遭人厭,聆聽時,卻十分仔細,給人能信任的感覺。
聽我說完,他點點頭,“韓家的事問題不大,處理掉屍體就成。至於你說的那對母子鬼隻怕有些棘手。那個老太婆不是好東西,她要是給了你什麼,趕緊丟掉,免得惹麻煩。我問你,她是不是簪著一朵黑花。”
當時天黑,我沒看清楚。
“沒關係,你得罪了她,那婆子肯定還會來找你麻煩,到時候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