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倒是鬆了口氣,說明知秋並沒有刻意調查我,他倒是挺簡單的。知秋繼續回答我的問題。“至於你問,我為什麼會在這裏建一個衣冠塚,還有我們家和冥主的關係,我想,這是需要好好回答的。”
他說得對,這個回答直接關係到我在這事情上的態度,和我將會確定什麼樣的立場。當然,還有他要我做什麼,我能做什麼。
我眼巴巴地,等著知秋給我答案。
"我和冥恪的關係,你是從什麼地方聽來的?"他不著急解釋,卻問了個看似無關又不大緊要的事情。我知道他們和諾諾也關係匪淺,反正已經話到嘴邊,我也不怕自己這時候把諾諾出賣,特別幹脆地交代。
“諾諾告訴我的。說苦婆婆從小看著冥恪長大,你們算是青梅竹馬。她是這麼說的,你要糾正嗎?”
“不用。”知秋搖頭,我這麼說,他都可以坦然接受。“我和冥恪的確是一起長大的,但是青梅竹馬算不上,畢竟我到現在,竟然越來越不了解她了。有時我都在想,她怎麼就變成現在這幅模樣了……”
他說得痛心疾首,我並不知道冥恪和知秋有怎樣的過去,我拿不準,卻隻能猶豫不決地看了知秋一眼。他在繼續往下說。“我們跟著冥恪的時間已經很長了。她以前不會如現在這般功利,也不會一點容人之心都沒有。渭源的事情放在以前,她更多是想要製衡彼此的力量,隻要渭源不危害地府,不釀成大禍,怎麼也不會給他一個那樣的下場。但我沒想過,他僅僅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就把渭源給除掉了……”
“她變了,變得我不認識了。”知秋歎了口氣,真是一幅痛心疾首的模樣。
我很想安撫知秋,但發現自己其實一點都不了解冥恪的性子,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冥恪的性子,我怕她以後後悔,沒有辦法挽回,所以在這裏修了渭源的衣冠塚,並且把他最後的一抹殘魄,藏在盔甲之下。因為這地方被種下了結界,亡魂的氣息不會被外界察覺,饒是冥恪也想不到渭源會藏在這裏。”
我錯愕地瞪大眼睛,畢竟我最初以為這地方隻是一座簡單的衣冠塚,不過現在想想,倒是我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知秋再是一頓,繼續往下說。“可是我能做的,也僅僅是這樣,雖然可以鎖住他最後的殘魄,但卻沒有辦法讓他真正意義上的恢複過來。”
“等等,這事情苦婆婆也知道?”我打斷知秋,不得不說,他這番話給我帶來了巨大的震撼。
“阿媽知道。甚至這事情,還是阿媽一手促成的。不然我怎麼可能在佛堂的背後修建這麼個衣冠塚。”知秋苦笑。“你會不會覺得我瘋了,明明站在冥恪這邊,但卻收藏了渭源的東西。他們明明是那麼爭鋒相對,可我又偏偏一意孤行地覺得,她不會對他趕盡殺絕。我希望她有朝一日後悔,然後我會給她這麼一個驚喜。”
他算,把自己所有的心路曆程,都同我說了遍。掏心掏肺,未曾有半點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