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綿綿,冷風拍麵,很是襯景。
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尹諾站立良久。
一件單薄的黑色風衣早已被雨水浸濕,可她卻似乎察覺不到寒意,纖瘦的腰杆挺直,將寂寥悲傷的背影勾勒出孤傲堅強的顏色。
站如鬆,就像照片上那目光堅毅笑容迷人的女子一樣。
可是,那陽光下灼灼的笑容卻刺痛了她的眼——
何其諷刺!
直到死了以後,才明白什麼叫**情,什麼叫做背叛!
她是有多痛恨背叛,他難道不知道?
罷了。
尹諾告訴自己夠了,這一切都夠了,該結束這二十三天以來的自我折磨了。
苦澀的笑容逐漸蔓延開來,她向前走去,蹲下身,白皙纖細的手指撫上冰冷的照片,從如畫的眉眼劃過,從玲瓏的鼻尖落下,最後短暫的停留在翹起的唇彎。
這張臉多熟悉啊,她相伴了她二十八年。
陪著她從青澀到成熟,從稚嫩的喜形於色到泰山壓於頂的不露聲色,從開懷大笑到內斂的微微一笑
如今,長埋地底,不再屬於她——
生命終止於一場意外,再醒來,模樣身份徹頭徹尾再不是原來的她,世事多玄幻,新的身份,新的模樣,20歲多麼美好的年紀。
“再見,尹諾。”
長歎口氣,她對著照片說,更是對自己說,聲音是嘶吼過後的沙啞,語氣是蕭瑟的秋與肅殺的冬,寂寥灑脫又釋然。
前世多羈絆,重生一世,她要瀟灑活。
尹諾,再見!
莫梓藍,你好。
“哪位?”
一夜宿醉,顧雙慈眼底烏青的從被窩裏鑽出來,頭痛欲裂,語氣十分不耐的劃下了接聽鍵,聲音沙啞,顯然哭過。
“是我,尹諾。”
“尹”
一瞬間,顧雙慈攥緊了捏手機的手,憔悴的清秀臉蛋因為憤怒略有些猙獰。
尹諾死了,一個月前就死在了一場車禍裏!
當過特種兵又如何?
女強人又如何?
再強大,老天還不是照樣奪走了她的命!
縱管她無數次期待,這一切都是假的,她最好的朋友沒有死,她會給自己打電話,她會冷冷的問候自己,她還在幸福的生活著。
可終歸一個月了,她早已不抱幻想,對好友死去的事實選擇接受。
可特麼的接受起來真難啊,每天用酒精麻痹自己都不夠!
而現在,竟有一個人打電話告訴自己,她是尹諾
顧雙慈很生氣,很憤怒,想到好友死後其丈夫被爆出的醜聞,想到好友創立的公司被其丈夫迅速吞並,現在又有人來冒充她的好友!
奶奶的!
她尹諾究竟是上輩子作孽太多這輩子保家衛國造福社會都不夠還!還是這殺千刀的老天不長眼人都死了還給她造那麼多事兒不讓她安息!